他说他下午有事，那么晚上会有空吧？傍晚的时候颜小郅找上门，柯夜还没有回来。抱着滑板，拎着头盔，颜小郅等在柯夜家楼下。一个多星期以来，时间已把解释的欲望冲淡，颜小郅告诉自己来找他，只为了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躲着，问问他凭什么可以惹得自己这样心烦意乱……至于疑问背后的看不见的思念，颜小郅强迫自己不去承认。
远远的看见柯夜和一个男人走过来，颜小郅和课堂上一样没出息的闪到了一边。不是有话要问他，这样干巴巴的等着难道是为了捉迷藏？颜小郅，你在怕什么？心下把自己一通教育之后再偷偷看去，柯夜和那人已经上了楼。
拿出电话，按下了那个号码。
“喂，是我。”颜小郅小声地说。
“是你？有事？”
“嗯。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小段空白。
“那个，我在外面见朋友，现在估计不行。”
“那好吧。”
没有说再见，颜小郅就切了电话，仰起头傻傻的看着他家的灯光，直到脖子酸了，心也酸了。
15
昨晚接到颜小郅电话的那刻，柯夜知道自己有多放不下，要不是朋友来谈跳槽的事，说不定自己下一秒就冲出去找人了。听得出他在生气，那刻意压抑的带着怨气地声音让柯夜开心也担心，结果就这样牵挂了几乎一个晚上。一早迷迷糊糊的人被楼上的装修队吵醒，反正也没法睡了，柯夜决定去透透气运动一下。
清晨的河边公园，自然是老年人的天下，偶尔有2，3个晨跑的年轻人，柯夜就是其中的一分子。好几次柯夜都带颜小郅来这里练习滑板，因为有足够的场地。
“畜牲，他妈的给我回来！”颜小郅的声音很大，柯夜看到他边把脚丫子往鞋子里伸边朝把头盔叼走的小狗追去，可没跑两步又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来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阿！想跑过去，可已经有个人抓着小狗抢在前头了。
“对不起，都是这家伙太调皮。”小狗被主人训得服服帖帖的窝在主人身上，圆圆的大眼睛瞪着已经爬起来的灰头灰面的颜小郅，像是嘲笑也像是同情。
一把抓过头盔，颜小郅的黑脸吓得人家火速逃窜，就怕下一秒被杀。
暗红色的头盔被颜小郅抱在怀里，上面有被小狗托在地上时印上的泥水，手指在水迹上轻轻的摸，然后再是衣袖来回的擦，重新恢复光洁的表面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散着刺眼的光亮，颜小郅躲闪似的逼上眼睛，却不小心把眼里储藏了一整夜的水挤落了出来。柯夜，你混蛋！你不是东西！为什么要躲着，我，只不过想见见你。
柯夜走近把整个脸都埋在头盔里的人，同样蹲下：“颜小郅。”
柯夜的声音很轻，所以有那么一瞬间颜小郅觉得恍惚，慢慢的隙开一条眼缝，发现地上多了一个影子。猛地抬起头，颜小郅让自己水淋淋的怒目冲向柯夜，一个字都不说。
“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柯夜被这双眼睛弄得很涩。
出什么事？什么狗屁事都没一个！颜小郅突然间怨起自己来，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谎言吗？值得自己一整夜在这里喝西北风生闷气？如此弱智的行为也做的出来？颜小郅，你一定是脑障了！
“在这数蚂蚁呢。”把眼里的水都憋回去，低着头淡淡地说，随后一股溜的站起来，头盔，滑板都拎在手上，脚尖在地上戳几下，总算把脚掌都送了进去。
“等等，话还没完。”柯夜没让小家伙逃成。
回头瞧一眼自己被抓的手臂：“我没话说。”
“告诉我，怎么在这里？”
“切！这也不是你家开的，你管谁来这？”
“一整晚都在这里？还是…？”平常的懒虫，决不会这么一大早的起床跑这来的。
“老师，今天是周日，就算一整夜在这里也不违反校规吧？”
颜小郅冷冷的语气和发笑的嘴角刺得柯夜一阵痛。
“老师，我想回家了，请你放开。”
“一整夜都在这里，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大冬天的你想生病是不是？”
少给我假惺惺的！给你电话，无非就是多听你编一个借口，你不累，我还嫌烦呢。见柯夜并没有放手的意思，颜小郅耐心的重复：“老师，我想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