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盼猜想,杨小葵大概是把从前读书那股刻苦用功的劲儿用在了做菜上,可是做菜并不是做题,何况就是做题,死记硬背也走不了太远。
天下之大,菜式之多,杨小葵所学,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但就是这九牛一毛,竟然就开始让她沾沾自大了起来。
杨小葵想走的事,连盼早就猜到了。
因为这是杨小葵自己说的。
昨天晚上,她发了一条生病的微博,求安慰的意思很明显。
今天,她又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杨小葵:或许到了离开的时候……
张妈今天说她接到那么多电话也不稀奇了。
谁不是等着挖食园的二厨啊?
两人在厨房里聊了会天,张妈见连盼心里有数,顿时放心不少,这才回房睡了,连盼则留在厨房里看大锅里蒸的菱角。
晚上严易还是过来食园这边过夜,连盼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打算开除杨小葵的打算,严易也表示认同。
之所以没有在现在就开除杨小葵,主要是怕闹出一些不好的影响。
杨小葵头上还有伤,包着个纱布就被赶出食园,难免会有说闲话的。连盼心底已经有了打算,并不在乎多等这两天。
何况严易的确是揣了杨小葵一脚,似乎还挺严重的,医生都批评连盼了,她心底多少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杨小葵的表现倒是奇怪,她这个人,看着唯唯诺诺的,其实特别记仇。
有时候连盼听她说起从前谁谁谁欺负过她,似乎都是满腔怨恨的样子,严易这么踹了她一脚,医生说胸口都踹青了,也没见她闹起来。
“我怎么老是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连盼趴在床上问严易。
这也不怪连盼,她本来是对杨小葵充满同情,也带了一丝师徒之情的,一心想提拔杨小葵来着。
即使杨小葵偶尔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连盼一直都认为是她从小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脸上又长了胎记受人嘲笑,所以心理才稍微有些偏激引起的,因此也都没同她计较。
但是自最近发现杨小葵这人特别自私之后,去掉了“同情”的滤镜,连盼看她,又越来越觉得怪异起来了。
“你说……我要是真把她给开除了,她后面会不会来报复我啊?”
连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杨小葵这人,性格有点阴郁,不说话的时候,配上她那个胎记,其实还是有点吓人的。
严易还以为她总算明白了点什么,结果想来想去都只想到了报复上,顿时觉得有点无语。
“就这些?”
连盼睁大了眼,“这些还不够吗?”
自之前在学校KTV发生一次意外事故后,连盼对安全问题都特别上心,有时候还有点紧张兮兮的。
严易知道内情,每回见她有类似想法,便会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虽然没说什么,但安抚的意思是很明显的,连盼被顺毛了几下,果然放松不少。
严易心里头是极其膈应杨小葵那个自作多情的眼神的,但是他又实在不想把自己的猜想说给连盼听。
说一次自己恶心一次。
不对,想一次自己都要恶心一次。
“医生说,她头上那个伤,大概一周就好了,反而是胸口你踹那一脚,估计要养上一个月……”
连盼说着看了一眼严易,眼神颇有些责备。
意思也很明显——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不喜欢开了她就是,何必要动手动脚的?
这幸好也是没出什么大事,要是踹断了肋骨什么的,说不定还要负法律责任呢!
不过话说完,连盼突然又有点回过味来了,颇有些不满地盯向严易,“你踹那儿不好,干嘛踹人家姑娘的胸口?”
严易:……
他也很委屈的好吗?
当时看见杨小葵拉连盼的袖子,连盼白皙如玉的肩头都露在外面了,虽然附近只有袁子晋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在,那也是个男人啊!严易本来就不喜欢杨小葵,当下哪管那么多?伸脚就踹上去了。
不管怎样,先把自己媳妇儿拉回来再说。
“医生说她伤哪儿了?”
连盼正气着呢,严易突然问了一句。
连盼顺着自己胸前就是一指,“胸口胸口,你不知道胸口在哪儿啊?”
“哪儿呢?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