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略微的点了一下头,仿佛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们的试题很大程度上沿用了往年的考试内容,所以,也给同学们作弊创造了条件。他口中说的那三个棒槌是我们学校的“三大名捕”,监考很严,但我们没有遇到过。
他接着介绍,“很多人都做贼心虚的抬头看老师,抬头、扭头肯定引起老师的注意,本来嘛,那么大的教室、统共那么几个学生,老师哪儿就会注意到你,结果你一个自杀动作,就悲催了!所以说嘛,镇定自若,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还有,至少一只手放在上边。本来是在考试,就是让你写字答题呢,你两只手在下边,不用想也知道你在作弊啊,很容易引起老师注意;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一旦被发现作弊,监考老师在扯你的试卷时,你还可以用一只手及时护住,和他周旋一会儿,还为自己留有余地,不然的话,被老师拿走试卷,肯定是直接挂科!对不?!”
他满足的说完这一通,挨个看了我们一遍,大有“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的意思。
“至于其他的,就是抓住每次考场的慌乱,发卷、收卷还有老师纠正试卷或者其他同学逗乐、被老师纠缠;抓住这些空档,更甚至老师出去接电话,都是作弊的机会;可以把大题从兜里找出来,或者扭头看几个填空选择之类的。老师们都很忙,人家也不是非要为难你,不值当得!看着他在屋里转悠,心里不一定想什么呢;再说了,监考也挺无聊的,一直站着能不累吗?提前给他们在讲台上准备几个凳子、放本杂志,让他们坐下来安静的看会儿书,比什么都强。”
听了他的话,我们几个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仿佛都在品味其中的深远道理,彻底的服气了;能独立思考出这一系列的方法论,并能自圆其说、讲出几分道理,飞哥小伙子确实很不简单。
考试越来越近,这几天,考务安排被贴了出来,就连飞哥也多了几分担心。尿哥晃悠悠从外边回来,“飞哥,听说了么,监考老师是孟小华和周超,名捕啊!”,孟小华、周超和张博士加起来正好凑成了我们学院的“三大名捕”,早就全校出名了,飞哥听了之后没理他,继续玩自己的游戏,脸上却多了几分焦虑。
还剩几天的时间,认真备考的人觉得时间太短不够用,想搏一搏的人却每天都在盼着,盼望这场大战快点过去。
考试如约而至,紧张与恐惧有时让人混淆了经验之谈和迷信思想的界限,上哥一如既往,在黎明时分换上了一条新的内裤;在我们对他的调侃中,拉开了考试的序幕。
这次考试至关重要:《土力学》,三大名捕,学分4.5。都是最令人揪心的关键字,没有之一。
三个班90名考生,共三个监考老师。入场时,飞哥一改往日的谈笑风生,收敛了不少,估计也怕被人家监考老师盯上。以往“作弊成疯”的那几位同学或多或少的也有了几分慌乱,不断地和邻座同学甩一些“多照顾、共度难关”之类的谦敬之辞。
我进来时,正看见尿哥凑到飞哥跟前儿说:“这情况咱就别作弊了,被逮住肯定挂,不如连蒙带做写满了它,看这态度没准也能及格……”
“我倒是想蒙,关键这是理科题啊,怎么蒙?你能把公式蒙出来啊?!你蒙吧,我可整不了!”飞哥不以为然。
“唉,不听爷爷言,吃亏在眼前,等着吧小子哎!”,尿哥嘴巴一撅,慢慢走回座位了。
“等你妹啊,二逼!”飞哥还是这句,条件反射似的。
铃响,考生就位坐好,监考就位,发卷!
经验来说,发试卷的空档里,场内嘈杂,是作弊的好时机。趁这阵子乱,一般都要把几个大题的答案找到,从兜里拿出来。不过这一次,仿佛没有那么嘈杂,两位监考老师在一左一右两个过道里小步慢走,步伐紧随后传的试卷,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主考官张博士则站在讲台上,目光炯炯的扫描全场——这配合,滴水不漏!
看飞哥那表情也知道——发卷的第一仗没有打好。发卷完毕就隐约听见几个人在叹气了,仿佛在互通有无,彼此感慨没得到下手的机会。
题量不是太大,也不算太难;除了最后的计算题复杂一点,要活用一下微积分算出水上和水下两部分的侧摩阻力求和,其他题目都是课本上涉及的内容。根据经验,九十分钟的时间,基本上前三十分钟大多数同学都能完成自己会做的题。剩下的题,就是不会的,在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抓住每一次骚乱、老师们的每一次交谈、接听电话的空档,交头接耳的也能多答一些分数。当然,也会有极少同学是整张试卷压根儿都不会做,想来,那将多么无可依靠、多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