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楚喝掉碗最后一口汤,伸手摸摸孩子的后脑勺:“把孩子给我吧,你再被他闹下去都不用吃饭了。”
“没关系啊,我能喂饱团子就不饿了。”
乔稚楚微微怔愣,看他这全心全意哄孩子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年那个玩世不恭花花大少的影子?她情不自禁地说:“你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
陆于皓笑容在脸上停滞了一下,再抬起头看她时,眼底多了几分认真:“那能当好爸爸的男人你喜欢吗?”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承受不住低下头。
乔稚楚暗暗懊恼,她本就一直在避讳这个话题,没想到刚才想也没想就提出来了。
她最无法面对他这种时候的认真,只能故意当成没听见,将话题转向别处:“把团子给我吧,他犯困要睡了,我抱着你也能吃点东西。”
陆于皓不肯给,换了只手抱糯米团子,闷声吃掉一块肉。
乔稚楚看着他,歪过脑袋,一句话问得没头没尾:“生气了?”
他看了她一眼,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
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忍耐的极限,她每次都逃避问题,他久了心里也会有恨她的时候吧。
“阿皓啊。”她终于还是开口,“就像是季云深说的,我跟你不配。我跟你说过我的过去,我很多年前就跟了季云深,我为他怀过两次孕,还生了团子……对你而言,我根本不是一个好选择。”
“都是借口。”他放下筷子,定定地看着她,“我根本不在意你跟季云深什么事,如果我介意,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乔稚楚缄默。
是啊,如果他在意,他就不会在这里。
陆于皓是那么坦荡随心所欲的人,不像有些男人,总有一根贱骨头,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这个人如果要纠缠,那一定是真的深爱,她以前不懂他,这几个月才渐渐看清,他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花心。
“楠楠,你都有了新名字,有了新工作,开始了新生活,为什么不能试试让感情也重新开始呢?”陆于皓握起她的手,“他们都说,彻底忘记一种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新感情,我不介意做你的良药,只求能治愈你。”
“阿皓,这对你不公平。”这好像她只是把他当成忘记季云深的手段,她做不到那么自私。
陆于皓低下头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竟然还带着一丝酸涩:“爱情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和不公平,我只知道我是心甘情愿。”
乔稚楚唇动了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试试我吧,楠楠。”
有人说,自古深情难负,她一直都觉得是假话,就像是她,她那么爱季云深,可是季云深不是还是负了她?但现在体验了陆于皓,她才知道其实也不全是假的,起码她做不到直接残忍得辜负和拒绝。
沉默了许久,乔稚楚终于开口:“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陆于皓粲然一笑:“好。”
吃完午餐,乔稚楚下午还有工作,要回公寓了,在餐厅门口两人告别,乔稚楚刚想从他手里接过孩子,糯米团子就直冲着陆于皓喊:“粑粑,粑粑。”
陆于皓笑眯眯地问:“团子是不是想跟粑粑回家啊?”
乔稚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别闹,我下午还有工作呢。”
“我让团子跟我回家,又没让你跟我回家,你有工作你就去做呗,我把团子带回家。”
陆于皓在榕城酒店长租了一间房,上次成嫂生病,她在上班,也是他帮她照顾了糯米团子两三天,所以乔稚楚并不担心他照顾不好孩子,再加上她下午有工作,也陪不了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好吧,那我今晚来接他。”
“好咧。”
乔稚楚独自回了公寓,午后的天气温暖和煦,干燥的微风拂面而过,夹带着青草味,她进大楼前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眯起眼睛仰起脸晒了会太阳,微微勾起嘴角,带着好心情进了门。
她的公寓在三楼,如果不是有特别紧急的事,她一般都会选择走楼梯,当做是锻炼身体。
楼梯每一层都有窗户,阳光直射进来,不会很黑暗,只是安静又阴凉,总会让人联想起电影里某些令人不安的诡异画面,她挑了下眉,笑自己心情一好就开始发散思维,怎么又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