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皓怔怔地看着乔稚楚,眼底浮现出难过,他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眼眶红红的,隐隐还有湿润浮上来。
季云深看到她挨打,眼神变得凶狠,像是还要再冲上去。
乔稚楚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直接吼道:“要打滚出去打!不要破坏我家!”
不大不小的客厅里鸦雀无声,三个人像是木头一样立在原地,好半响,陆于皓先颤颤悠悠地站起来,最后一眼看的是乔稚楚,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背影摇摇晃晃的,像随时都会踉跄摔到。
他走到门口,忽的重重一拳砸在门上,响声震耳欲聋。
就像是砸在自己身上一样,乔稚楚忍不住一抖。
陆于皓走后,季云深想要看看她的伤,乔稚楚摇摇头躲开了他,沙哑着声音说:“你也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没接话,只道:“我先帮你看看伤口。”
“不要。”
不理会她的拒绝,季云深在房间里找来医药箱,又从冰箱里拿了冰块,包在毛巾里,轻轻去贴她的脸上,按揉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药膏慢慢在她脸上揉开,全程乔稚楚都是僵硬的,一动不动。
她忽然发现,自己真是无耻得可以,她明明跟自己说了好多次要好好对待陆于皓,要好好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可是这几天她跟季云深又算什么?
她以前那么讨厌三心二意的女人,现在怎么把自己也活成了这个模样?
乔稚楚眼眶发紧感觉想哭,但是她不想被季云深看到,起身直接跑进房间,反手就要锁住门,却被他眼疾手快用手挡住。
季云深沉着声说:“乔稚楚,别闹,有什么事说出来。”
乔稚楚已经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她现在真的不想面对他,紧紧抵着门不肯松开,几乎是把所有力气都用上了,他的手臂被门夹得变形,但是他也不肯松手。
“你滚!你滚!”她狠狠地说。
“不。”他挂着彩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在乎自己的手是被夹得多疼。
乔稚楚真想直接把这条手夹断算了,可是一看到他身上松松垮垮穿的衬衫都是血,手一颤,失去了大部分力气。
“季云深,你真是我的灾难,我怎么会遇见你!我为什么那么倒霉会遇上你!”乔稚楚时哭得悲戚凄惶,胸腔里储存的氧气都在喘息中渐渐抽离。
他一定是毒药吧,否则她在他身上吃了那么多亏为什么还戒不掉?为什么总是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那些真正对她好爱她的人呢?
“要是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没上过法学,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你遇到!”
抵着门的手早就没力气了,她将额头抵在门上,身体颤抖着抽泣,季云深倏地将门推开,一把把她抓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乔稚楚瞬间极力挣扎起来,狠狠地捶打他,咬他,踢他,用尽一切办法推开他,但是到最后没力气了,却是在他怀里睡过去的。
她醒来是在床上,屋外传来铿铿锵锵的声响,好像是有谁在厨房捣鼓,她以为是季云深或者陆于皓,立即掀开被子跑下床,出了房门看到,在厨房里的人是陈曦。
看到是她,她心里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
“楠楠姐,你醒了啊。”陈曦端着一碗汤放在桌子上,“我给你的炖了鸡汤,来喝一点吧。”
乔稚楚走了过去,客厅原本的狼藉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她看了一样收回视线:“陈曦,谁让你来的?”
“是威格信的人。”陈曦眼神有点担心地看着她,“楠楠姐,你没事吧?我来时候,看到地毯上有好多血。”
乔稚楚抬手碰了碰脸颊,余痛还在,只是有些麻了。
“我没事。”
这天之后,陆于皓没有再来找她,季云深也没有,只是每天都会让超市的人送一些水果蔬菜或者零食饮料日用品什么放在她的门口,她出门倒垃圾的时候都会看到。
她试图给陆于皓打电话解释,但是陆于皓都挂断了她的电话。
乔稚楚很难过,尤其是想起那天陆于皓走之前那个眼神,那么清楚地控诉着她,她担心他会做傻事,毕竟他的性子不如季云深沉稳,有年轻人的暴躁,考虑到最后,还是给她哥打了电话,让他哥联系联系他。
乔默储的电话陆于皓还是听的,尽管知道是乔稚楚的授意,但他还是听了,说白了他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找一个能让乔稚楚知道他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