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楚呼吸停滞了一瞬,有点紧张,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他忽然动了,踩着盈盈月光而来。
乔稚楚忽然想起一句话——静若皎月,动如扶风。
季云深走到她面前,足尖相碰,距离近到都能听清呼吸频率。
粗略算算,自从那天在这里分开后,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她都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他先开口,第一句话说的是:“我饿了。”
乔稚楚一愣,鬼使神差地回答:“那上去,我给你做饭?”
他墨色的眸里闪过一抹笑意:“好。”
睢冉还没有回来,乔稚楚也来不及去问,从冰箱里拿出材料,洗干净砧板,开了抽油烟机,如火如荼地料理起来,季云深靠着厨房门看着她,多日来的心情起伏,这一刻终于安稳落下。
乔稚楚做的只是简单的云吞面,切葱花时,她将葱头切掉丢在一旁,只切葱根,季云深嘴角微弯:“你还记得?”还记得他吃葱从来不吃葱头。
乔稚楚刀一顿,因为背对着,他也看不清她此时的脸色,只是过了好一会,听到她回答:“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不吃葱头,我留着葱头只是想明天做披萨。”
季云深不带笑意地笑了声。
那是他想太多了。
面做好后,季云深在餐桌上吃,乔稚楚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她的心神却游走得很远。
他好像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脑袋忽然一重,她骤然回神,季云深揉揉她的头发:“想什么?”
乔稚楚低头笑道:“想我的笑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这些节目都而get不到笑点。”
季云深看了一眼电视画面,忽然袭手上来,捣捣她的腰窝,乔稚楚最怕痒,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护着自己的腰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别弄我这里,我怕痒啊。”
季云深哪会仅此而已,他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双手左右攻击,钻入她防守空隙,把她掐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饶命饶命……”乔稚楚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中,双颊绯红,眼角湿润,衣裳凌乱,两三颗扣子解开,白色的抹胸若隐若现,端的是一派旖旎风情。
季云深看了一会儿,将另一条腿也抬起来,跪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自己双腿之间,俯身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长长的深吻,分开时他忽然狠狠咬上她的脖颈,她吃疼地闷哼一声,猛地推开他,但脖子上的疼痛感却久久不消,他发丝微乱,几缕碎发落在额前,半掩住眼眸,有种不羁的颓然的感觉。
“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想就这样咬死你。”
他们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可乔稚楚这一刻却在他眼里,只看到了清晰的恨。
他恨她啊。
乔稚楚笑了。
好巧,她也恨他。
重逢之后,互相纠缠么长时间,但其实他们之间的鸿沟,从来不曾消失过。
季云深没有留下过夜,很快就离开了,在楼下大门恰好遇到回家的睢冉,睢冉似乎喝醉了,穿着高跟鞋脚步不稳跌跌撞撞,醉眼朦胧地看着季云深:“云深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云深脸色黑沉,根本没看到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睢冉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伸手去抓,不料脚下不稳,重重扑倒在地上,膝盖掌心都磨破了皮,疼得她酒都醒了几分。
乔稚楚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见睢冉一瘸一拐浑身狼狈,微微惊讶,连忙上去搀扶她:“你摔倒了吗?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还喝酒了?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
睢冉抬起头,目光恰好触及她脖颈上嫣红的吻痕。
半响,她扯扯嘴角:“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方便去将接我吧。”
“什么?”
睢冉重新在脸上挂上微笑:“我是说,都是我的同事,你去了不方便。”
乔稚楚想,她的同事自然都是威格信的员工,他们两家对门,自然都认识她是知处律师所的老板,的确不合适去接她。
“你去洗一下,我给你找医药箱。”
睢冉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的一瞬,脸色骤然一变,速度快得就像京剧里的变脸,笑容不在,双眼阴沉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