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苦着脸,哀怨道:“非非,这铺盖不带,你让我晚上睡什么啊?”
夏非淡漠道:“谁说不让你带的!你驮这么多东西不怕翻车?”
“我骑慢点,没事的。”张富贵讨好道。
“得了,”夏非假装不在意道:“今天陈诚去市里,我帮你带过去吧!”
“哎?”张富贵眼一亮,惊喜地看着夏非。“非非你要帮我带过去啊?”
夏非轻咳一声,不自在道:“就是顺便而已。”
“非非你真好!”张富贵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不是为自己得到的便利,而是为夏非这种隐藏式的关心。
被他这么炙热的眼光一看,夏非更加不自在。“你把铺盖放门洞里吧,我先走了!”
说完,蹬上自行车跑了。
张富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傻笑了很久。
“陈诚!”下了班,夏非蹭到了陈诚的办公室。
陈诚正挂着线打麻将,抬头见是他,忙问道:“稀罕,今天都跑我办公室来了!”
夏非拉开椅子坐下,“今儿不出去?”
“看大龙有没有空呗!”陈诚又埋首电脑,“执照还没办下来,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点儿背!”
夏非东张西望,表情不自在。
陈诚也没注意,过了有十来分钟,打完了一局一抬头,夏非还在。“嘿!哥们儿,有什么事说吧!”
夏非摸摸鼻子,“把你车借我用一下。”
“哎?”陈诚惊讶,随即贼笑道:“啥事要用车啊?”这小子,一向在公司跟自己撇清干系,而且在公事私事上近乎刻板。
“管那么多干嘛?”
“嘿,你把车开走了,一会儿大龙找我怎么办?”陈诚故意刁难,其实是想知道夏非开车干什么去。
“他找你正好,我就是要进城。”
“带着我是电灯泡不?”陈诚小心打探。
“电灯个屁!”夏非恼羞成怒,“我就是帮张富贵带点东西,又不是见女人!”
“原来是富贵啊!”陈诚拍桌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紧张什么?”夏非瞪他,“你哪只眼看我紧张了?”
“没,没……”陈诚举手投降,“富贵怎么进城去了?”
“有个装修的活,他得监工。”夏非言简意赅道:“车你借是不借?!”
“借啊!你开口了我敢说不吗?”陈诚玩笑道:“既然富贵也在城里,我就给大龙打个电话,让他请咱吃饭怎么样?”
夏非耸肩,不置可否。
吃饭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梁大龙最近很郁闷,十分以及非常高兴他们去骚扰。
夏非开上车,拉上陈诚和李牧,又到张富贵家把他的铺盖拉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里开去,陈诚振臂高唱:“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夏非和李牧对视一眼,同时扭开脸。
到了城里,夏非直接把车开进张富贵驻守的小区。
刚一到楼下,就看张富贵笑呵呵地站在那边等。
“这地儿不错啊!”陈诚下了车,四处打量了下。
李牧点点头,“咱村里好几户在这儿买房的,你也弄一套呗?”
“老头选中了别的地儿,”陈诚笑嘻嘻地看着张富贵,“富贵在这儿干活呢?”
张富贵从后备箱里提出铺盖卷,笑道:“今天刚开工,大家上来吧?”
夏非连想都没想,就跟着他上了二楼。
门是开着的,毛坯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地是粗灰的,墙面也是水泥色,除了厨房和洗手间铺了地板砖,整个房子都是最原始的状态。
“你住哪儿啊?”夏非看着满地的沙子水泥,皱眉道。
张富贵指了指厨房的地面。“就这儿。”
“睡这里?”陈诚怪叫一声,“这怎么睡啊?”
张富贵把铺盖往地上一扔,打开铺好,拍了拍。“就这么睡。”
“这也忒艰苦了!”陈诚啧啧道。
电有,就一个日光灯泡,水有,就一个自来水笼头,离着铺盖半米远,就是刚摊开的沙子,水泥,墙角还摆着一摞地板砖。
“富贵,你就这么睡啊?”李牧也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