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实在让陈进意外,他从来没想过谭湛这样的人能大大方方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对林筝的喜爱和对一段感情的投入,甚至不惜说明自己会就此吃醋,他的眼睛就那么直接而坦荡地盯着陈进,陈进不知怎么的,气势上就觉得自己弱了下来,有些人大概真的生来就有一种威仪感,让人不自觉去低头。
而作为当事人的林筝,则完全被谭湛这一席表白一般的话弄得脸通红,她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内心慌乱之下,只想逃跑,这种小情态在谭湛眼里,倒是反而十分可爱。他也不愿再让林筝尴尬害羞,林筝吃好后,谭湛完全无视陈进存在地关照了她几句,又附着林筝的耳朵轻声讲了几句小情话,便放她走了。
林筝回去厨房工作后,谭湛和陈进自然也再也不用伪装道貌岸然的友善。
陈进内心到底还是不甘心,他看了一眼谭湛:“你是觉得抢夺特别有乐趣吗?”
谭湛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进有些咬牙切齿:“我也不和你兜着藏着,话明着说,我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抢别人喜欢的东西,我想追林筝,那天晚上我就表现的很明显,然后也就是当天晚上,你利用你是她邻居的优势,当天晚上就抢先一步追了她。你是不是就盯着看我喜欢,就抢?”
谭湛轻轻笑了一声:“林筝是林筝,她不是被抢来抢去的东西,她就是她。我没那么幼稚有攀比抢夺的爱好,也不会那么随便的对待感情和异性,但我确实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对她的兴趣让我不愉快和嫉妒,我还没那么快意识到自己有这么喜欢她。”谭湛盯着陈进,“我喜欢速战速决,既然喜欢,就马上追求,我不像你,还要设计什么搭讪的套路,迂回的战术,让自己的追求看起来没那么突兀和主动。我更喜欢狠准稳的出手。”谭湛说完,站了起来,此刻他的身高优势让他更有一种睥睨陈进的意味,他朝对方笑笑,“情场如战场,这句话我想你可能还要再回味回味。”
谭湛说完,便相当潇洒地转身离开,只留给陈进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而陈进心里即便再为不满,此刻除了吃瘪之外,什么也不能做,谭湛在星灿为人一向谦和,以至于陈进都忘记了他的家世,那样的家境里,是养不出真正温和忍让的孩子的,像谭湛这样的人,每一根血管里从来流着生而掠夺的狠辣劲,谦和只是他们的表层,骨子里那种身居高位的人与身俱来的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
强势地成为了林筝的男友以后,谭湛自然而然地要和林筝一同度周末了,然而他却也不再想和林筝聊林溪了,他只是单纯的想了解林筝,想更多的知道她的故事,她的喜好,她的人生,他想要好好的一场单纯的约会。
大概受谭湛情绪的感染,老天也赏脸,这个周末难得天气晴朗,气温回升,竟然有了点早春的意味。谭湛拉着林筝的手,一起在公园里散了步遛了狗。因为难得的好天气,人们似乎都赶着从家里出来活动了,公园一时间也熙熙攘攘。
林筝眯着眼,在微风里眼神的每一个细节都带着笑意和温和,她非常珍视这种平凡的幸福和安稳,谭湛紧紧拉着她的手,她笑着看了谭湛一眼:“我喜欢这种天气。这样就觉得很幸福。”
谭湛突然心中一动,他凑近林筝耳朵,轻声道:“要不要带你去做一件更幸福更好玩的事?”
林筝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痒,更多的是内心跳动的情绪,她仍旧在适应强行把自己塞给她的这位男友,然而行动已经背离她先于她的理智而行,拉着谭湛的手,林筝走起路来都不自觉蹦跳起来,她的心情比阳光还雀跃。虽然缺失六年的社会阅历,但林筝并不傻,她敏感地能感觉到谭湛对她细小的情愫,他现在从不在她面前提及林溪,他只愿意了解她——平凡无奇的她。他知晓她的身份,不在意她的平凡,他朝她走来,不是因为林溪,不是因为大提琴,不是因为她身上的故事,只是因为她是她。
已经很久,林筝没有这样安心过,她觉得妥帖而温暖,好像准备冬眠的熊,终于找到了远离猛兽和人迹的安全洞穴。
她迎上谭湛的眼睛:“什么事?”
谭湛却卖了个关子,他带林筝回了家,安置好了几只小狗,才拿出了吉他。
“去卖唱。”他看着林筝笑起来,“你不是说过很想尝试在大街上演奏体验一下街头艺术家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