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粹的喜欢_作者:文君树芸(3)

2018-01-23 文君树芸

  我第一次见林格朗时的场景,我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那年我多少岁我记不得,但反正小于等于4吧。那时候他家里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儿,很多亲戚朋友都在,恰巧那天赶场,爸爸妈妈都比较忙,外婆就带着我先去他们家楼上了。在楼梯上外婆还跟我讲,说:“你表爷爷家的这位祖母是个奇怪的人,特别高傲,要是待会儿你叫了她,她没答应你,就不要管她,她不太喜欢小孩子。”外婆说这句话时显然是没有料到会有变故发生,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到了楼上,我压根儿就没注意过那奇怪的祖母即使我并不认识她。我们站在楼梯口时,我看着沙发上侧躺了个男孩,他像个虾子一样躺在那儿,睡得正香,客厅里稀稀拉拉地站着很多人,好像没人注意到他在睡觉,都在大声地讲着话,而他似乎也没受周围环境的影响,睡得很熟。我拉着外婆的手问:“那是谁啊?”“哪一个?”“就在沙发上躺着的那个。”“哦,那是你小表叔。”小表叔,我看着他那虾子一样的睡姿,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那段记忆到这儿就没了,我也不知道我最后有没有喊过那个听说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祖母,也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家的。那一段记忆里就只有一个主角,一件小事。我不知道林格朗在这之前有没有见过我,知不知道我是他的小侄女儿,有没有抱过我,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知道我人生中第一次成型的记忆,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叫做回忆的东西是和他有关的,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真正认识他,林格朗是我的小表叔。

  后来的记忆几乎全部缺失,所以时间长了我都会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一小段记忆,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又或者那只是我的哪一段梦境。但如果是梦的话应该不会被记得这么久吧。

  再与林格朗有关的生活就是小学了,镇上只有一所小学,而且就在林格朗家那条街上,走路五分钟就到了。林格朗比我高两届,虽然学校很小,但如果不是刻意,我们根本就碰不到几次。我跟他一起上学的四年里,总共也就碰到过四次,除去刻意的两次也就只有两次了,再除去隔空相望的那次,那就只有一次了。那次是在不知道我几年级时的运动会上,我一个人不知道干什么溜达到了校门口,其实就是觉得无聊,还不如回家呆着,可是又出不去,所以只能在校门口溜达溜达。我正在往操场上走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跳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拿着“雪花”就往我脸上喷,因为我从小走路的时候就喜欢走神,所以登时被吓了一大跳,双手挡在眼前,肩膀一缩,就颤栗了一下。他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完了对我说:“你那么怕做什么?这个已经没有了。”我愣楞地看着他不说话,就像个傻子一样,他同学叫他,他就跟我说他先走了。我说好,然后闷声不吭的继续往操场走,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吧,其实我真的没事儿,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因为,他在跟我讲话时脸上带着笑意,那时候阳光正好透过梧桐树落在了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柔柔的。和他平时无甚表情的脸比起来要好看很多,一时呆住了。男孩子都比较喜欢恶作剧,那时候他可能觉得吓着我了,所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欺负过我。

  隔空相望的那一次呢,还真是巧。那天中午我打扫完公区正在往教学楼走,在操场中间的时候忽然触电般地往四楼看了一眼,就正巧看见林格朗那张带笑的脸。那时候他们班应该在打扫卫生,所以他拿着作业在走廊上写,很明显他早就看见我了,见我抬头,他对我挥了挥手,还对他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然后那个男生也看了过来。我冲林格朗笑了笑,低头继续往教室走,我有点庆幸他也随即回了教室,没有一直目送我~我是很开心能被林格朗目送的,虽然有点小害羞,可如果他和他同学一起目送那就算了吧,毕竟小女子脸皮薄hhhhh。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地向同学介绍我,不,准确的说是炫耀,炫耀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因为他脸上的得意之色太明显,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人无法忽略,虽然我们小学时过生日几乎不会收到生日礼物,可是这□□裸的炫耀也太不矜持了一点。究其原因还是在几天前,他爸让我爸一起去吃饭,也没说原因,后来我爸才知道是因为表叔要过生日了,因为生日那天在上学所以提前两天去吃顿饭。我爸还在惭愧都没提前准备礼物,而我却偷偷地溜出了家门。我跑到一个相熟的开文具店的阿姨那儿选礼物,挑了很久,其实就是在纠结送那只贵的钢笔还是送那套便宜的中性笔。最后,我痛下决心选择心疼我存了那么久的零花钱买了那套便宜的中性笔。然后,就被他拿来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