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木川突然崩溃,面部狰狞,蹲下抱着腿就是大哭,可他又不敢哭出声,只能张嘴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
夜的黑色将钟离木川紧紧包围,他的脸已经是又湿又糊,眼睛肿胀地睁不开。
酒意上头,眼前竟现出幻觉,又或许只是个梦。
“你既不愿也不爱,如今又为何这般哭呢?”
钟离木川抬头,眼泪如雨般掉下,极其艰难地抽泣着说道,“我是爱你的,擎儿,我是愿意的。再叫我一声木川师父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樊擎靠近钟离木川,蹲在他面前,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他的手微微抬起钟离木川的下巴,唇就凑了过去。
钟离木川的眼角落下一行泪来,疯狂地回应着樊擎,唇舌交融又不忘把手搂上樊擎的后颈。
……
如同一个真实的春梦,待他再醒,头就有些晕了。
他跌跌撞撞出去,正恰好碰到院子里的杨老爷端着碗醒酒汤,“木川师父,主公让我给你准备的醒酒汤,喝了吧。”
钟离木川皱了下眉,头的确还很痛,他端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见钟离木川把空碗递与他,杨老爷说道,“主公今日就要去中土了,现在已经在大门外了,您不过去瞧瞧”
“你说什么”未待杨老爷回答,钟离木川就往大门外跑去。
待他赶到时,只看到一队人马排在门外,樊擎站在人前。
“擎儿,我也要去中土。”钟离木川冲过去,头发还有些许凌乱。
樊擎此前正对着侯礼芝告别,听得木川一句话,立马看向他厉声说道,“不行。”
侯礼芝为缓解尴尬,说道,“木川师父照顾了你那么多年,此番我没法跟着,他跟过去也好。”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擎儿,”
“走!”樊擎转身跨上马背。
钟离木川喊完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只得侧过身用袖子赶紧拭泪。
樊擎看到他的木川师父侧身掩泪,眼眶忍不住也红了,但他不能让他的木川师父跟着他去冒险。他心里从他娶侯礼芝那一刻就想通了,这辈子他与他的木川师父都再无可能了,又何必拖累于他呢。
钟离木川盯着樊擎离去的背影,心中甚觉凄凉。他的擎儿从此便与他山水相隔,且不愿再与他一处了。
第7章
樊擎同徐泽庆一行人先去的是金山派,除了樊擎、徐泽庆外不过也就随身带了两个贴身侍卫,一个李今,一个杨毅沉。二人虽是侯孝先手下的兵士,但他们年少时皆在钟山寺学过正经功夫,比那些只会使用蛮力的兵士靠谱得多。
金山派底下控制着扈、蜀二地,扈地与蜀地皆是山地居多,蜀地更是交通堵塞,不易进出。金山派掌事的是金士宇,金士宇对狄朝早已不满,不满意为何自己的领土偏是扈、蜀这种山城,用他自己的话,叫“鸟不拉屎的地儿”。他常同手下俞应栊抱怨,阎鬼派和磨郁派俩小白脸占了他的风水宝地。
“主公,金山派带头的将军是金士宇,而他手下俞应栊正是前朝忠臣俞瑾卫的后代。我与俞瑾卫私下交情颇深,这些年来我与俞应栊也有见过几面,我们找他来拉拢金士宇应该不难。”
“好,那我们这就去扈地寻他,等到派别大赛时便让金士宇替我们安排与另外两派的会谈。”
“是,我也正有此意。”
四人连夜赶路,很快便来到了扈地。四人先找了家客店放置马匹与行囊,随后便直接去了俞应栊的住处。徐泽庆前些年来拜访过俞应栊,于是几人明目张胆地站在门外请求守门人通告。
守门人还记得徐泽庆的模样,说道,“军师去将帅府还未曾回来。”
“军师”俞应栊从未同他说过自己在这里当了这么大个差啊,徐泽庆在心里琢磨,觉得这事既好办又不好办了。
“是,你还是在这边等着吧,不过有时候,军师晚上也不会回来的,直接留在将帅府,你若是有急事,可直接去将帅府求见。”
“那倒不必,我们在这儿等着便是。”
狭长的巷道另一侧是长长的一堵围墙,几人站在门外守了几个时辰都未等来一个人影。眼看天色晚了,徐泽庆对樊擎说道,“主公,你一路奔波,不如先回客店歇下,明日再来,今日我在这儿守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