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到午时了?哎呦,怪不得我憋得如此辛苦。”
“下次别瞎逞能,有事叫我。”
“嗯,下次绝对第一时间喊你。”
去后院解完手后,两人又赶紧回了屋,钟离木川给樊擎倒了热茶,又给他拿了点馒头,“吃点吧,吃完了在房里歇会儿,下午我再带你出去。”
“你又要走?”樊擎嘴里嚼着馒头嘟嘟哝哝说道。
“我就在楼下,有事你喊我。”
“哦。”樊擎继续嚼馒头。
“我问你件事,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名,让我叫你擎儿?”
“你怎知我的本名的?”樊擎以为他知道自己的姓氏了。
“早上吴叔来过了,是他告诉我的。”
樊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木川师父以为丁季奴是他的本名。他端了一杯茶喝下肚子,热乎乎的,“丁季奴不是我的本名,樊擎才是我的本名。”
钟离木川的眼眶微微扩张,“樊,樊擎!”他在心里默念,“樊擎?樊城?”他的头疼得仿佛要炸裂,他的眉眼紧皱,两只手紧紧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处,“啊——”钟离木川短促小声地呻吟着。
樊擎听了这声音,心里很是不安,“木川师父,你怎么了?”他一只手按在钟离木川的膝盖上,另一只手还攥着馒头。
“你让我缓缓。”钟离木川费力地开口道。
樊擎听他这么说,也只得坐在一旁等待。过了会儿,钟离木川才又开口,“你是不是樊城的儿子?”
“你记起我了?”樊擎欣喜地问道。
“我只是想起来,想起来一些别的事情。”本来,钟离木川忘记了和樊擎一切相关的东西,以至于牵连到了樊城,所以他也忘了自己驯养清鸽只为替樊城传送家书,也忘了樊城死去的模样,忘了樊城临死前留给他的那句话,让他去安阳救下樊擎。可如今,他都想起来了,这些记忆让他觉得沉重。
“所以,你是真的认识我,因为是我去安阳救下了你,然后带着你在那个山洞里生活。”
“你都想起来了?”
钟离木川看着樊擎一脸欢欣的模样,自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我没记起来,我只是根据你所说的猜测罢了。”
“所以你想起来了什么?想起樊城了是吗?”
“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很爱你。”
“我的确不知道,可我也不想知道。”樊擎的说话声突然变大,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我只是不想你爱他。”
钟离木川还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我,我好像真的爱过他。可是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只存在在我的记忆里。”
“所以,你爱的是我吗?我不求你的过去也爱我,我只想你的现在,你的将来只爱我一个。”
钟离木川盯着樊擎,看着他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得冒出这些话来,他扑上去抱住了樊擎,眼泪止不住淌了出来,“我爱你,很是爱你,唯独爱你。”
樊擎一只手搂住钟离木川的腰,笑了出来,“真好,我终于听到你的心意了,大概是死亦无憾了。”
“可我记不得那些事了,记不得了。”钟离木川趴在樊擎的肩上哭出声来。
樊擎一只手拍着钟离木川的后背,“没事的,以后我一件件讲给你听,你再重新记一次。”
钟离木川哭了一会后,心里倒是清明了起来。他明白自己的来处,也明白自己的归处了。他的归处就是樊擎,无论是出于对樊城的报恩还是他自己的心意,他这辈子都注定要同樊擎绑在一处了。他这样想着,来到了楼下,二胖正在那儿收拾桌子,他抢着过去,“胖哥,我来收拾。”
胖哥撇撇嘴,“你这一去还挺长时间。”他把脖子上挂的毛巾递给钟离木川。
“胖哥好,胖哥是个大好人。”钟离木川竖着大拇指冲胖哥笑。
“切,你就奉承我吧。”胖哥倒也不介意代他这么一会儿,他看到钟离木川的眼眶有些泛红,于是说道,“木川,你刚哭过了?”
钟离木川倒抽一口气,“没有,没有的事,就是刚刚眼睛里进了沙子。”他赶紧收拾好碗碟进了厨房,逃离现场。
二胖又找了个条凳坐那儿歇息,只是心里奇怪,“好好的屋子里怎么有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