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都只是毫无根据的推理。”杜若予有些惴惴,“如果是我错了呢?”
“如果你错了,那证明她确实是一个好保姆,如果你没错,那她就是个隐藏的魔鬼。我们可以查得隐蔽些,不叫别人发觉。”黄岳说,“这事不难查,我先去了解玉嫂在咱们县城还做过谁家的保姆,只要林孝珍不是个例,她就必定有蛛丝马迹让我去逮。”
卫怀信提醒,“最好能找到林奶奶的就医纪录,看她身体都有哪些毛病,符不符合正常的因病亡故。”
“对对!”老刑警拍着膝盖站起身,急冲冲就要走。
王青葵一连声地喊他吃完饭再走,他都没理会。
“你们可算给他找了事做。”王青葵笑着摇头,“唉,你们两个也留下吃饭再走吧?”
事情既已办完,杜若予和卫怀信之间的那点尴尬劲又悄悄涌现出来,卫怀信不答话,杜若予只得说:“不了,我们还有事要做,先回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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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一路无话地开往南城大学城,直到拐进学府大道,卫怀信突然吐了口长气,硬邦邦地问:“你爸爸做刑警的朋友,不是方未艾的师父吗?我记得姓郑。”
“我爸爸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有三个,其中两个后来一起上警校,毕业后一起在我们县城做刑警,一个姓郑,一个姓黄。郑叔叔家里条件好些,他个人也更上进,一步步调进南城市局,本来黄叔叔也可以走的,但他不肯走,只想一辈子留在县城。”
“为什么不走?”
“他心里有个案子,一直悬而未破。”
“什么案子?”
杜若予沉默稍许,才答,“十六年前,我们县城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的命案,女主人被劫匪杀了,劫匪逃了,怎样也抓不住。那女主人也是黄叔叔的朋友,他耿耿于怀多年,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可能每个老刑警心里都会有这样一两起牵肠挂肚的悬案。”
车子很快开进学林街,卫怀信习惯性要下车上楼坐一坐,看看他的宝贝卫饱饱,可想起杜若予几个小时前还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他又板住脸,不高兴地缩回手。
杜若予偷瞥他一眼,正要走,却发现车门被锁。
她转向卫怀信,愕然地问:“怎么不开锁?”
“哼!”卫怀信重重喷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打开车锁,“再见!”
杜若予哭笑不得,“……再见。”
说罢,直接下车,一路走得慢,却也坚定不回头。
卫怀信一直等到她走进大铁门,还是没等到她的态度软化,气到头脑发昏,一脑锤撞到方向盘上,结果不小心碰到边上喇叭,整辆车发出一声义愤填膺的轰鸣。
捧着篮紫茄路过的魏婶被吓一跳,捂着胸口认出散财童子,半句国骂生生憋了回去。
卫怀信悻悻的,心口的火越烧越旺。
他烦躁地卷起衬衫衣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积木,竖在中控台上。
他深吸一口气,给杜若予发微信。
【卫怀信:你收回那句话!】
跟瘸腿老大爷似的刚挪上三楼的杜若予收到消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话,她站在楼道上,给他回复。
【小仙也是仙:这事咱们应该客观商量一下。】【卫怀信:没得商量。】
杜若予都能想象他说这话时干净利落的口气,又气又好笑。
【小仙也是仙:这会儿演什么霸道总裁?】【卫怀信:反正你那些道理完全无法说服我。】他发出去第一条,又恨恨补了第二条。
【卫怀信:简直毫无道理!】
杜若予想起他刚刚气恼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弯弯,心里像是肆意仰仗了什么,便在表情包里挑了个“说什么都晚了”的鬼畜表情发过去。
作为大半美国文化熏陶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刚回国没两个月的卫怀信啥都不缺,就缺表情包,他盯着那鬼笑人脸,气急败坏地找起援军。
“方未艾!”卫怀信给方未艾打电话,开门见山,“我要表情包,越多越好!”
小天使方未艾纳闷了,“干啥啊?”
“吵架。”
“哟呵这可新鲜了,和谁吵?要啥样的?你算找对人了,我这些个表情包,要多凶有多凶,巨凶!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批量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