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把她杀了。”
“没想法。”
“不后悔。”
荆鸣送来三份热粥,直到凉,一口都没被动过。
视频播放结束后,室内一片安静。
许久之后,方未艾站起身,大概急需发泄什么,他走到墙角,狠狠踹了一脚,“靠!”
杜若予用力揉了把脸,双眼疲惫。
她满脑子都是董阳被带走时声嘶力竭的叫喊,以及穿着犯服的王中塔平静讲述经过的表情。
那两张脸不断交替,最后重合在一起,成为她家那条愤怒金鱼鼓胀的眼珠子,死死盯紧自己。
卫怀信拍拍她的肩,也是无言。
斜倚在门口的荆鸣见状,安慰他们道:“别想了,咱们都不是超人,更不是救世主,做好自己本分,保护好身边的人,就可以了。”
杜若予问她:“他们会怎么判?”
“故意杀人和绑架勒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荆鸣叹气,“王中塔只向成雪阳要了两百万,他说有那些钱就够他养大董阳,还可以给他治病,他倒是不怎么贪心。”
“那董阳呢?他往后会怎么样?”杜若予又问。
“董阳比较特殊,他往后的人生会怎么样,只能看他那个爸了。”荆鸣无奈,“毕竟他一个小孩,如今还能靠谁呢?”
谁都没有吃饭玩笑的心情,荆鸣和方未艾留在刑侦队办结案,卫怀信则送杜若予回家。
清晨经历过戒治中心的暴力围堵,午后坐了趟飞机,回来后又马不停蹄进山找人,紧接着去市局交差。
杜若予太累了,以至于她脚步虚浮地拉开楼下铁门,都忘记和卫怀信道一声晚安。
卫怀信眼见她离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静坐在车内,想起在北市小旅馆里,杜若予问他将来会不会保护好他的孩子。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他能有孩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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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竭回到家,刚进屋,卫怀瑾就蹦出来,给杜若予一个用力过猛的拥抱。
咚。
杜若予的后脑勺撞到门板,发出好大一声响,“嘶!”
卫怀瑾吓得跳开,伸手要替她揉脑袋,“没事吧?”
杜若予摇头,摁着后脑问:“一个人在家两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寂寞空虚冷呗!”卫怀瑾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蹦蹦跳跳,“幸好还有小金鱼陪我。”
杜若予正要换衣服的手猛然顿住。
“金鱼……它这几天一直在你眼前吗?”她缓缓放下手,一眨不眨盯着卫怀瑾。
“是啊。”
“它现在在哪里?”
“在……”卫怀瑾在室内看了一圈,哒哒跑进卫生间,随后嬉笑着倒捻条红色小鱼出来,“这不是。”
杜若予乍见到这尾小鱼,又想起在北市戒治中心看见的恐怖景象,眼皮乱跳,脑袋里也抽抽地疼。
卫怀瑾抓着小鱼要走上前,杜若予忙后退,“别过来!”
“怎么了?”卫怀瑾莫名其妙看着她,“一条鱼而已,虽然凶了点,又不是没见过,你怕什么?”
那红色小鱼一见到杜若予,便在卫怀瑾手里剧烈挣扎,卫怀瑾抓不住它,手一松,那鱼就冲杜若予游来,气势汹汹,不怀好意。
杜若予吓得直退到墙角,和冰箱靠在一起。
红色小鱼游到她面前,倒垂的嘴角一张,就要咬她的鼻子。
杜若予惊呼,“怀瑾,快把它弄开!”
卫怀瑾匆忙跑过来,要去抓回小鱼,小鱼却左冲右挪的,滑不溜丢,还时不时又去咬一口杜若予的面皮。
杜若予怕极了这条小鱼,从墙上滑坐在地,不停地唤着怀瑾。
红色小鱼却发现了她耳垂下的小伤口,圆眼鼓鼓地看过去,随后飞速冲来,竟然一头扎向那条粉红色的小伤口,想借此钻进杜若予的身体。
杜若予边挡边尖叫,“怀瑾!怀瑾!”
那鱼身体滑溜,力气又极大,杜若予想起戒治中心护工满头皮红鱼的模样,怕得快哭了。
卫怀瑾从桌上抄走一本书,不管不顾把鱼拍到地上,然后用个透明罐将它倒扣住。
她不放心,又搬来两本厚厚的词典,压在罐上,这才来到杜若予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