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派旅人_作者:花匠先生(310)

2018-01-22 花匠先生

  卫怀信本来想摇头,转瞬又抱紧胳膊,“冷啊。”

  “冷就进去啊!”杜若予着急地催促,“冷你还老往风口站!”

  卫怀信却说:“里头是老友久别重逢,我杵在里面太突兀了。”

  杜若予说:“那你回慈心。”

  “你回吗?”

  “不。”

  “那我也不。”卫怀信坚定地拒绝后,抱紧胳膊原地蹦跶,好像这样就能抵御寒冷似的。

  杜若予蓦然想起上一个冬天他们在南医大校园湖畔吃冰淇淋,卫怀信也是这样幼稚的像个孩子。

  明明只过去一年。

  怎么就好像失去了一辈子。

  杜若予低头扶额,她讨厌自己这样患得患失。

  卫怀信却未想起这些小事,他忽然凑到杜若予身边,要她往玻璃门里瞧,“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客厅里,原本环绕在老友间的兴奋和喜悦像被飓风席卷,顷刻荡然无存,就连进去没多久的杜衡余,此时也是满脸凝重。

  “刚刚还好好的。”杜若予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卫怀信说:“看起来聊得不是很尽兴。”

  杜若予想进屋,却被卫怀信拦住。

  “你最好先别进去。”

  “为什么?”

  卫怀信撇嘴,“你出来后才变得古怪的气氛,说明这会儿的话题是特意避开你的,你现在进去,就不怕他们尴尬?”

  这四个人之间,需要避开杜若予的尴尬话题,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

  杜若予皱眉,她往后退开两步,站到了阳台最角落。

  卫怀信看她肢体与神情,没有做声。

  不知沉默多久,杜衡余重新回到阳台,冷风扑面,他看向杜若予,打了个寒颤。

  杜若予的手脚都快冻麻木了,“他们在说什么?”

  杜衡余挠挠后颈,并不隐瞒她,“陈锋说了他的病,是肝癌,做过一次很危险的手术,说是捡回半年的命。”

  这符合卫怀信之前的猜测,杜若予忍不住瞥他一眼。

  杜衡余接着说:“他说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死前不仅想见见老朋友,还想做件最重要的事。”

  杜若予已经猜到陈锋想做什么了。

  “他想抓住当年杀害妈妈的凶手。”杜衡余的声音很轻,承载了这间屋子里外许多人的不确定,“他说只有这样,等他死了见到妈妈,才不枉当年至交一场。”

  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十二章 查与不查

  杜若予暂时无法呆在家里,因此当卫怀信突然要求她送自己回慈心,她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她逃似离开那个窒息的家以及那些关怀备至却故作轻松的目光,直到下楼,才发现自己是被卫怀信牵着手的。

  她急忙甩开手,嘴里僵硬地道谢。

  卫怀信问:“谢我什么?”

  杜若予说:“谢你找借口让我出来透透气。”

  “因为你看起来像是快死了。”卫怀信哼哧一声,摆摆手,“我倒想留在那儿,听听他们要怎么重启旧案,去抓十多年前的杀人凶手。”

  杜若予摇头,“没那么容易。这事当年被当成重案,又是郑叔和黄叔亲自负责的,耗费许多人力物力,依然查不出凶手,十七年过去了,什么线索都断了,现在还能查出什么?”

  “十七年前查不出的案件,不代表如今不行。”卫怀信说,“刑侦技术日新月异,就说DNA技术,十七年谁能想到现场一根头发一点皮脂残存都能指证犯人?白银案已经通过DNA-Y染色体最终逮捕二十多年前的连环杀人凶手,包括十年前的杭州抢劫杀人案,犯人也被绳之以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杜若予轻轻摇头,“你说的这两起,都是因为犯人的基因数据被记录在案,多年后他们本人再次违法,被警方录取指纹血样,比对上了违法人员的基因数据库后才被暴露出来的,不是所有的悬案都有这样的‘运气’。”

  这话自有道理,卫怀信耸耸肩,不去反驳,只说:“你怎么比那个陈锋还没信心,我看他倒是信心十足啊。”

  杜若予翻了个白眼,吐槽他,“一个濒死之人的期望,你是哪里看出他有信心的?”

  卫怀信很喜欢杜若予这个白眼,这让她总是郁郁寡欢的脸突然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