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放过。
伽俐雷战战兢兢地看了看乔伊又看了看李文森,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沙发底,装作不存在的样子。
乔伊:“刘易斯今天生日?”
“没有。”
“他断手断脚或得绝症?”
“……没有。”
“他近期准备订婚或者结婚?”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做蛋糕?”
乔伊放下书,语气中的嘲讽还是那样醒目,语速却不明显地加快了:
“难道他是你下一个目标?在你违背了和我的婚约以后?别犯傻了李文森,虽然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在某种程度上喜欢你,但进化过程中你至少应该朝上走,恕我直言,你现在的选择简直是历史的倒退……这是来自你前任中肯的建议,你为什么要解围裙,你去哪?”
……
李文森随手把围裙扔在一边,关门时才意识到自己鞋子都没有换,就这样穿着拖鞋站在花园里。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乔伊刚才说的那句话。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在某种程度上喜欢你。
刘易斯……
喜欢她?
……
哪首歌里说,其实我知道,爱情会消灭爱情,烦恼会解决烦恼。
……
三十公里外,横跨半个半岛,警务处二十六楼。
刘易斯穿着警察黑西装,一手在电脑上调出信息,一手拿着电话指派命令,比证券公司职员更忙碌;谢明坐在他面前同时翻着两大卷人事档案,脚边还堆着厚厚一叠;特别专案小组其余七个人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都是陌生面孔,他们眼底的青黑是那样明显,不知道还以为这个小组是被谢明组织起来吸了个毒。
曹云山消失了。
他的逮捕令连夜下发,警务处没有人休息,彻夜追踪,但他还是像泥牛入海一般,小时得无影无踪。
最后查到他的影像,是在他证明李文森罪名的一个小时后,飞机场。
他根本没有回,一脚刚踏出警务处,就用伪造的身份坐上了飞机。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职业就是伪造名字,这些假名字下空无一人,却有从小到大的档案和工作记录,长年有人给他们交社保、办理驾照,甚至有真的驾车违章记录……它们最终在系统里就成了有血有肉的人,成为一些大鳄金蝉脱壳的壳。
曹云山就这么消失了。
刘易斯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机场监控器拍下的曹云山最后画面。
他年轻、张扬,带着一副墨镜,对着监控器微笑,像是知道警方最终会查到这里,还比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真是……
“抱歉打扰一下。”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戴着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声线像刚刚感冒过,有些沙哑,却不突兀,站在门边举了举蛋糕:
“你们点的外卖到了。”
“我没没有点外卖,你送错了。”
刘易斯头也不抬地说:
“一楼大厅有询问处,二楼大厅有指示图,三楼大厅有垃圾桶,出去时麻烦带个门……特别专案小组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刚才谁关门忘了反锁,自觉去楼道上做一百个俯卧撑,视频为证。”
谢明、女孩、小组成员甲乙丙丁:“……”
女孩看了看手里的纸条:
“可我觉得我没送错,这里有一个叫刘易斯的先生吗?”
……
思路被打断,刘易斯按了按眉心,从浩繁的线索中抬起头,就看见——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斜斜照射。进来,李文森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裸腿搭着一双黑色马丁靴,漆黑的长发像她的眼睛一样,浮过流光。
她的声音不沙哑了。
她就这样站在阳光下,提了提从蛋糕店买来的九盒迷你蛋糕,眯起眼微笑。
……
“这里有一个叫刘易斯的先生吗?”
……
“我来给他和他的同事送蛋糕。”
……
人类群星闪耀时……看着她弯弯的眼眸,他脑海里忽然飘过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也想扬起嘴角,但最终,他只是看着门边的少女,露出他惯有的礼貌表情,推了推眼镜,配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