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_作者:旧雨封池(72)

2019-01-30 旧雨封池

  比猫抓得轻多了。

  厉从想。

  少年食髓知味,不知餍足地将人按到床上,翻来覆去地狠操,祝逢今浑身酥软,穴洞湿红,里头还被胆大包天地射进浓白精液,他似乎无力反抗,哼哼唧唧地和他共渡情潮。

  至于外面餐桌上的饭么……

  饿了再来吃吧。

  祝逢今现在很饱。

  后半夜祝逢今被渴醒。

  身侧并没有人,他撑着酸软的腰坐起,旋开床头的灯,看到一床狼藉,有些懊恼地往后拢了拢额发,捡起一件衬衫随意地披上,赤脚走了出去。

  厨房有光亮,和细细的咕嘟声。

  “怎么醒了,”厉从恰好关火,将煮好的面捞进碗里,“晚上没吃饭,这个点儿正好饿了。你想来点么?”

  让你要先吃别的。

  “口渴。”祝逢今指指嗓子,“帮我也煮一碗吧,煎个蛋。”

  祝逢今猜是厉从觉得煎蛋弄出来的声响清脆,不忍心吵到他,一碗面才清汤寡水。

  厉从麻利地取下平底锅,放油打蛋,往上加入现磨的粗粒海盐。

  空气里渐渐飘出焦香,厉从在等候的片刻看了看祝逢今,他大概是真的渴了,浑身上下只有自己的衬衫,大了半码,挺括的材料更显得人单薄。衣摆与大腿根齐平,隐隐约约能看到几道红红的指痕,下边就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刚刚还亲昵地夹紧自己的腰,用软嫩的后跟磨蹭他的脊背。

  蛋快糊了。

  厉从停止想入非非。

  等面煮好的几分钟里,厉从已经草草将自己的那碗吃入腹中,他把祝逢今的那份端到客厅,开了盏小灯,祝逢今吃,他坐在一旁看着。

  忽地,他瞥见角落里拿回来就没拆开的箱子。

  “我能拆吗?”

  祝逢今道:“那本来就是给你的。”

  厉从有些紧张,在此之前,他和父亲唯一的联系就是那只风筝。那只风筝还被自己弄破了,好在祝逢今费心费力地重做,可即便这样,他依然觉得遗憾。

  纸箱被打开,里头东西不多,三三两两很零碎。

  八音盒、长命锁,小银手镯。

  还有一枚朴素的钻石戒指。

  厉从将八音盒取出,却在它的底部摸到一张稍硬的纸。时间太长,胶水已经失去粘连的作用,十几年前兴许密实牢靠,如今轻轻一拨就剥落。

  巴掌大小的纸片上,画了几棵于风中摇曳的细竹。

  竹子四季常青。

  纸的背面,能看出厉演在尽力写好每一个字,大概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被他看见,不被儿子笑话他的字丑。

  赠吾儿小从:

  岁岁平安,事事顺遂。

  父 演

  那个八音盒看起来粗犷而简陋,看样子是厉演不知从哪搜寻到了图纸,自己尝试着组装零件,在失败无数次后勉强做出了一个好的。

  只是精密的小玩意太久没有人转动过它的发条,奏不出清越的曲子。

  锁的花纹、镯子上的镂刻,也不是首饰店随意能买到的款式,那是一个父亲绞尽脑汁,送自己儿子独一份的礼物。

  厉演也到底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里,将他的心意传达给他的妻儿。

  厉从拿着小木盒的手微微发颤。

  “听你小叔说,他把床头的柜子改了,下头的抽屉比上面的短一截,最里面放着一个差不多尺寸的小盒子,”祝逢今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但我相信厉演期盼你的出生,为你的到来高兴。他也同时,想念着你的母亲。”

  银质的小锁和手镯不免在氧化里褪去光泽,唯有那枚女戒依然光亮璀璨。

  不仅仅因为它嵌有石头,更像是常常被人抚摸。

  也许,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那个男人将季常青的婚戒戴在小指,再在清晨醒时摘下,如此重复机械地,度过了许多许多年。

  厉从咬着下唇,他取出小手镯,五指缩在一起,傻乎乎地想往里戴。

  可他的手太大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戴不下呢?

  手镯卡在第一个指节,被撑得近乎变了形,祝逢今握住他的手,解放被箍着的指头,轻轻地抱住了厉从。

  并试图以呼吸声去掩盖那一声声低泣。

  两天后,厉从坐了傍晚的飞机离开。

  祝逢今照例送到了机场,他们在玻璃前接吻,听了很多次厉从说“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