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一起去了,我会选择沿海或沿河的城市,到时还要继续垂钓赎罪。”
“赎罪什么的,真难听啊,可能那时你已经变回原样了,进入大学后,你通过研究说不定能找到治疗自己的药物,毕竟是海洋生物工程嘛。”
扑通一声,泠澜用手拍打出活跃的水花。
“这样我又看到希望了,谢谢你。”
面对她嘴角微翘成海鸥起伏翅膀的形状,我的心为之一震。
瞳孔盯着水中的女孩无法移去,胸口好闷,身体涨热得有些发痒,神志一瞬间模糊了除她以外的一切景物。
现在泠澜的眼神里有什么呢?我说不上来,总之是一道奇异的电光把我照亮了,不引起无限遐想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也许是一种尚不明晰的柔情,或许是曙光照耀未来的期待。
真想一直望着她那股能融化心房的的目光,但不争气的脖子还是羞涩地连头一起转到一边。
“没什么好谢的,普通人都想得到。”
连自己说的话,突然都感觉怪怪的。
“只要是你说的话,或许和别人不一样吧。”
当我把头摆正时,她又潜入了水中,像是有意躲避的反应,似乎感到难为情,泠澜很少这样活泼调皮过,看来目前她的身体状况不错。
“那个,今年的暑假,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水族馆怎么样?”
“真的?别骗人。”
“嗯,在这之前我会存好零用钱,到时去隔壁的大市区里,听说那里有个出名的水中乐园,表演十分出色。”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泠澜兴奋地一下子从水里跃起,巨大的水花飞舞,颗颗水珠都反射着月光,像散落的珍珠。
“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钓鱼,或者坐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写养鱼报告呢。”
“后者我可不赞同,等于是折磨光阴嘛。”
“哼!”
像是在说这家伙怎么能理解我崇高的爱好一般,她嘟着嘴再次潜到水里。
我叹了口气,离暑假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所担心的并不是零用钱的问题,而是泠澜的身体状况,若到时还是这副摸样,她根本无法出远门,甚至就连在小镇里转悠都成问题。
“有一群鱼儿要游进来了!”
水面上,她突然探出脑袋,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这种时候游进来,只是单纯的路过吗?等等,该不会……
“喂,你不是又往池底放饵料了?”
“对呀。”
回答的倒是干脆。
“这样下去,经济方面可能吃不消。”
“饵料是我和爷爷每年利用农村田地剩下的营养物加工制作的,不需要费用。”
就算她怎么说,感觉还是把自己辛苦得来的食物分给路边的野猫野狗,不,它们至少会领情,但鱼儿却不会,它们吃完东西就大大咧咧地甩着尾巴游走。
“最近一个人在池子里寂寞的时候都是它们陪着我,我觉得它们很健谈,什么都肯和我说。”
“哈?”
有点不对劲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和鱼儿交流感情的,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该称之为荒谬,还是她脑子里对热爱事物过于向往产生的幻觉?
“它们和你说了什么?”
“比如哪里的水最舒服,哪里有丰富的食物,哪里最危险等诸如此类,还有的会和我拉家常,说它有几千个孩子,结果长大后都认不出来,但大都数的鱼最爱聊的就是关于身边朋友消失的话题,它们都很害怕。”
仔细一想,这些单纯的话题也只有低智商的鱼类经常谈起。
“朋友消失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只要告诉它们平常不要那么贪吃,见到食物边附带银闪闪的金属环别去咬,见到十字交错的网线,别往里面钻就行了。”
“可是它们的眼睛天生就不好呀。”
“那也没办法了,鱼类多多少少总是要被人类捕来吃掉的。”
“怎么这么说……”
泠澜略微低着头,有点失落的样子。
其实如果他能与鱼类交流的话,赎罪的事会变得很轻松。
原来需要针对激发它们肉体痛触给予警告的垂钓手法,不如通过和大量鱼类面对面的大型“自我安全意识保护讲座”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