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琯的脸蛋素净的不得了,可还是掼寡淡及苍白居多,嘴角处划过一些笑,“柒柒,我在,我没事。”
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顷刻间,有些酸涩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往上泳,似有决堤而出的架势。
她其实不多哭,除去少部分的牵扯到感情的,其余的时候都是冷静又克制的。
宋柒也笑,随意的把头发扯下来,任随着卷发披散下来,重新开口,只是语气里多半是指责外加心疼,“你不用委屈你自己的,你就是跟你爷爷说,你不想嫁,也行的,为什么非要弄到这番地步?”
“柒柒,我爷爷老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中意的人,我不愿意让他知道,也不愿意让他觉得我不听话,毕竟,我跟他闹了太久了。”
许是昨天那场狼狈的情事给了她一定成长的空间,使她褪去了一半的骄燥,及张扬与跋扈。
她从未经历过大起大落,也从未经历过让人成长的起伏,她是最能称得上是让所有女人都艳羡的,可如今她大抵再也回不到那种肆意明媚的样子。
沐琯丝毫不提起昨天的事情,脸蛋上的神情没有恍惚与寥落,更没有为情所伤,只是淡淡的笑,掺着微末的虚与委蛇,随后又接着道,“昨天那么痛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我觉得,大约是我活的太过顺风顺水,而人都是公平的,所以我什么都有,我也尝过爱情的滋味,那么现在也应该是到了最难处了。”
就这么一段话,没有太多的感情,也没有太对的煽情,毕竟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人真真正正的活的那么好,没有伤害,只有快乐与幸福。
只不过,又是这么一段话,它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在沐琯的嘴里。
因为她可以不屈服现实,她有的是能力,是手段,是钱,是背景,是权势,是皮相。
只是,爱情啊,不屈服能怎么办呢?
爱情是无解,也是药石无医。
宋柒握住沐琯的手僵了僵,最后才笑,慢慢的站起身,随后俯身抱住她,缓缓的道,“你能想通就好,我怕,那年十七岁的事情,你再去做一次,琯琯,离开他,找个爱你的,左慕也好,那些追求你的豪门少爷,或者国外的权贵也罢,只要是爱你的,就都行。”
沐琯在她的怀里阖眸笑出了声,随后又道,“我知道,我在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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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名邸
温伯看着少发里坐着的淡漠男人,随后低眸道,“温先生,人已经带回来了。”
男人捻灭烟头,抬眼冷漠的开腔,“带进来。”
刚刚说完,门就已经打开了,两个保镖架这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
正文 第402章 当年,你带着一身血回来的时候,是我帮你躲过了慕情的的暗杀。
温流亭起身,把桌面上的平板电脑慢条斯理的甩到中年妇女的身上,随后牵起哂笑,“看来近几年来,容姨过的挺好?”
其实过得好不好,自然是能用肉眼看的出来的,那个被叫做容姨的女人穿着一身不算脏破却也算是十几年前的大衣了,身形不知是在异国他乡里受尽了磨难的缘故,还是不知是背井离乡的不甘,所以堪堪的一把风就能把她吹散的感觉。
而面容也是极为的惨白和不符合年纪的苍老。
容姨看了一会儿面前的男人,最后才有些发笑,很是突兀,又很是不自禁,“当年,你带着一身血回来的时候,是我帮你躲过了慕情的的暗杀。”
闻言,男人端起一杯还没有温掉的茶直直的泼中女人的脸上,淡淡的嗤笑,“你还敢跟我提当年,如果你当初生的不是女儿,那么我没有死在慕情的手上,也会死在你的手上。”
容姨盯着他许久,看着他愈发成熟和稳重的眉眼,也愈来愈像她心中朝朝暮暮的那个男人,随后狰狞的笑,朝着温流亭大叫,“我为了我自己的前程有什么错,温家那么的错综复杂,人人都是心怀暗胎,我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一个不被温家人看中的女儿,我不为我自己谋路,是等着被慕情弄死吗?”
男人站在一米开外淡漠的笑,只是笑不像笑,更像是一种审判,音调森冷,“所以,你跟她弄死我妈,就只是为了给自己谋后路?”
“我没有,你妈不是我弄死的,是慕情,是她!是她!”
“我当然知道是她,否则,你以为这么些年,我过放过你?”男人惨冷的笑,唇畔的笑意竟有一种厉鬼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