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把掀开萧寒的肩膀,沉着一张脸直直的跨下楼,睨着楼下的众人,聚集在全身的怒气全部都被勾了出来,俊美的侧颜紧绷的不行,面容被抑制到了阴魅,指节更是一根根的泛白的可怖。
最先看到他的是陆司祁,在瞥到顾瑾笙身上还未完全包扎好的伤口,清俊冷硬的面孔也是瞬间就冷了一度,直接起身,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掀唇吐字,“你他妈疯了不成?这么多的伤在身上,不好好的让萧寒给你处理,你现在下来是想死吗?!”
这么多人里面只有陆司祁敢这么跟他说话,也只有陆司祁完全的掌握到了别墅火灾里面的所有清晰的,不清晰的,有用的,没用的线索,所以顾瑾笙沉着君子如画的眉眼,逼近到陆司祁的身边,一字一顿,“柒柒呢?她人呢?”
陆司祁也是掀了掀眼皮,直直的吐字眼,“我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除了你们几个人,宋柒和温流亭我都没有看到。”
“你的人连尸体和幸存的几率都排查预估不到吗?!”
“可以排查到,也可以预估到,你想听什么?是宋柒死了,还是她宁愿跟温流亭跑也不想跟你回去么?你要是想让我捡中意的给你听,我无所谓,只是我捡中意的给你听,能过的了大脑,你过的了心理么?你明知道,她哪怕是有一点点的犹豫,一点点的信任你,对你还有一点点的留恋,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跟温流亭跑的。”
一语中的。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根针刺进了顾瑾笙的心脏上,精准的犹如是衡量过一样,疼痛感那么的清晰,从而从心尖上一直向上衍生,最后又从大脑的神经元一路向下倾斜,随后痛苦遍布了全身。
然而有这种痛苦的还有威尔斯里太太,她处于崩盘的状态上,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得知了她唯一的女儿还活着,可又历经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后,又从心脏的最高处一直跌到最低谷,神经一再起伏,崩盘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在听到陆司祁说柒柒可能跟别人跑了,眼睛里亮起了希翼的光,颤抖的道,“是真的吗……柒柒还活着吗……?”
正文 第667章
陆司祁一听到女人的嗓音就蹙紧着眉梢,随后不紧不慢的转身,看着明显是精神萎靡的威尔斯里太太,阴郁的眉眼上渗出了微末的嘲弄,一瞬后,伸脚踢了踢地上不生不死的艾尔莎后,低低哂笑了一番后,轻慢的启唇,嘲笑的不知道是谁,或许呢,谁都有,“怎么?现在出事了,觉着宋柒可能死了,所以一个个的凑上来问我她是不死了?你们也真是搞笑了,你们一个是她的亲妈,一个是天天做她的男人,你们来问我她是不是死了?我能知道?”
他没有说错,一字一句都没有说错,他们理应是她最亲的人,而如今却要来问一个与宋柒不对盘多年的人。
顾瑾笙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静,身体一瞬不瞬的僵在那里,直到陆司祁担忧他的身体,看不过去了,才紧皱着眉眼开腔,“你好好的让萧寒给你处理伤口,我亲自去现场看一遍,不管是生亦或者死,我给你消息,嗯?”
【不管是生亦或者死我都给你消息。】
生。
亦或者死。
在这种事故中,生与死哪里有什么一定的衡量的界定呢?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于被指控人的而已,宋柒若是想死的话,她人就是生,活在另一个地方,那也是死的,宋柒如若要生,就是死了,那也一定会穿梭在各个地方。
毕竟,人啊,倘若一旦有留恋,再深的死寂消亡都挡不住羁绊。
顾瑾笙眼眸沉沉的盯着他,良久都未开口说话,直到时间仿佛久到要停滞的时候,男人的唇才掀开,“好,我等你的消息。”
陆司祁转身就出去,可是步子还没踏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给叫住,“司祁,不管是怎样的消息,一定都要如实带给我,我不想你丢给我一颗让糖,最后一直苦下去了,我宁愿从最开始就苦。”
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明明只是一两步的路程,可奈何,陆司祁就是觉着,他的眼前有一张阴翳的网将他们各自隔离成了两个不同亮度的世界,或许今天过后,属于顾瑾笙的世界里,就只有黑了,哪怕有顾酒酒的存在,都洗不干净那些黑沉,那些铅华。
无可忍耐的咽了咽喉骨,“我知道,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带着消息回来,瑾笙,景辞已经被那起连环车祸给伤了根基,不知要躺多久才能醒来了,要是你在一蹶不起,桐城莫不是要整个丢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