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坟在哪里?”
雷铭斩钉截铁地问道,冷峻的瞳孔里一片冰雪,语气严厉不可抗拒,让赵妍一时蒙了。
半个小时后……
连荣麟开着车继续驰骋在马路上,“这样放过她,你就不怕她报警?”
“她这么自私,又维护自身利益,有这段录音在,她什么都不敢做。”
连荣麟看了眼雷铭握在手里把玩的手机,狡黠的一笑,“想不到你刚才全程录音……说真的,你的确也够奸诈的啊!”
雷铭淡漠地说着,看向车窗外,此时的雪还在下,他没有开口。
又过了好一会儿,连荣麟开车停在一片郊区外。两个人下了车,手里各自拎着铁锹。
风吹过来,雪花落得越发急了,树冠沙沙地响,落了坟前一地的雪。
“应该是这个了。”连荣麟微微喘着气站在一个孤坟前,“荒山野岭的,只有这座坟。”
雷铭走上前来,四周凋敝,杂草丛生,墓碑破损严重。他微微颔首,二话不说,抬起铁锹狠狠地插进坟堆,一脚踩在铁锹上,铁锹的头立马往坟堆里深了几许,再一压脚的时候便有许多干泥被撬了出来。
连荣麟也来,一铲一挖。
荒山之巅,漫天飞雪,两个大男人卖力地挖着一个小女孩的孤坟。
风声,都像是女人犀利凄惨的哭叫……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旷北体育场
第五百二十七章旷北体育场
夜幕降临,马路两旁错落有致的欧式路灯早早地亮了,撒下一圈一圈的昏黄,柏油路面上却是青灰色般的冰冷。阵阵寒风吹来,一盏盏路灯在雪中孤寂又清远。仿佛上帝在用长鞭抽打着雪花,催使着它们马不停蹄地地飘落在深海市的每个角落。
路上的行人只能缩着身子,将整张脸都埋在围巾和帽子里保存体温。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被遗落在雪地里,等着后面的人再踩上来将它覆盖,什么痕迹都不留下。在马路上穿梭的车辆也不敢开得急了,路面太滑。连荣麟一路开车回来,已经遇见了两起车祸。
连荣麟送雷铭到了咖啡厅外面,他的银色跑车安静地停在雪夜的街角。车身上覆盖了一层不厚不薄的积雪,毛茸茸的。连荣麟踩下刹车,雷铭下车推开车门,一双精致的皮鞋上满是淤泥,裤脚还沾了些杂草。
两个人完全没有过多的交流,雷铭直接走向自己的跑车。连荣麟重新踩下油门,顺着来时的路重新开回了大道上。两个人之间淡漠得来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只是,雷铭在上车前站在车门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连荣麟的方向,一对星眸里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
雷铭发动了自己的车子,缓缓朝左边打着方向盘。沿着一条大道,等了好几个红绿灯,跑车终于开进了一条背街小巷。阴暗的灯光,潮湿的墙面,就连风都是湿漉漉的感觉。这并不是雷铭回家的方向,但是他却开得义无反顾。
在巷子里绕了一段路后,跑车又开上了大道。没过多久,跑车便停在了老小区的大门口,这是一条近路。雷铭看了眼手表,他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至少这个点,钱小沫应该还没有休息吧。
雷铭降下了车窗,冷空气立刻呼啸着灌了满车厢,但他的眼眸里却格外的温暖。
一楼那扇微微虚开的玻璃窗后面,橘黄色灯光映衬下的窗帘都是暖洋洋的,像夕阳似的微微扬动着。钱小沫和李千雅坐在沙发上,正好能隐约看见两个人的肩头。雷铭微微坐得直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钱小沫偏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不知道和李千雅说着什么。雷铭就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窗户,那是他唯一能看见钱小沫的窗口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
雷铭轻叹了口气,身子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微微偏过头来,依旧望着那扇窗户。
不论外面有多么的寒冷,那扇窗户里的世界却永远是最温暖的,也是最芳香的。
等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他就可以重新回到那样舒适的世界里,光是想想,钱小沫的怀抱,钱小沫手心的温度,雷铭忽然觉得,一个人的下雪的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孤寂冰冷了。
他咧嘴浅笑,再抬眸的时候,正好看见钱小沫站在窗前,雷铭猛地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他的心如小鹿乱撞,咚咚咚,每一下都在提醒着他到底有多么深爱眼前这个女人。雷铭渴望被钱小沫发现,却又害怕被钱小沫发现,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不过只是这眨眼的瞬间,雷铭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万丈高空上飞翔,又好像在一望无垠的大海里遨游,忽然又好似在绝壁上攀援,浑身上下的刺激感全部都被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