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跑到我这里来献殷勤,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陆母冷冷说了一声。
谭惜舀汤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着动作,没有言语。
“陆离他爸爸呢?他爸爸怎么不来看我?”陆母又问。
谭惜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颤,眼里铺满无奈。在此情此景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陆母开口说陆家的事。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陆母的情绪很激动,伸手就去扯谭惜的衣袖,“他爸爸呢?还有陆离、陆晟,他们好几天都没有来看过我,你快点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伯母……”谭惜垂下眼睫。
陆母却忽然收回了手。
“你以为你不说,你们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陆母笑着,语气森然又带着自嘲,“他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吧,他早就厌烦了这个家了,恨不能离我们远远的,现在他总算是称心如意了。”
谭惜站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回答。
“除了这件事,你们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的?”陆母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都说出来吧,放心,这一次我受得住。”
谭惜轻轻叹气,看陆母的表情,猜测她心里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即便再怎么隐瞒,最后也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于是,她将陆家近日来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直到她娓娓讲完那些事情,才发觉陆母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这一瞬间,她开始同情起这个往日高高在上,现在却脆弱无助得与普通妇人没有区别的女人。
“那个老混蛋……竟真的敢。”陆母掐紧了被子,死死攥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与绝望。
“伯母,您别激动,我相信这些事情最后都会被处理好的,您还是为了陆离,为了陆晟哥保重身体。”
陆母深深地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怨毒愤然:“那个女人……那个叫邵林楠的女人,她破坏我的家庭,还想夺去我儿子的家业,甚至还教唆那个老混蛋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谭惜想说的话梗在喉里,终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这些事也未必是有谁教唆,毕竟像陆父那样狠绝的一副心肠,能想出杀子夺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呢,陆离最近在忙着什么事情?”陆母把目光重新落到谭惜身上。
“我也不清楚,您知道的,我不懂他公司的那些事情。”谭惜有些尴尬地说。
陆母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美国的那一个月能有什么进展,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无是处。”
谭惜窘迫得不知该怎么接茬。
“你帮我约个人吧,你帮我把那个老混蛋给叫过来。”陆母眯起眼睛,“就和他说,如果他不过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身败名裂,反正这个家也快散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了!”
谭惜摇了摇脑袋,语气满是无奈:“伯母,您这样又是何必呢?伯父他既然能做到这个份上,就说明他是铁了心了,就算您叫他过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不是想改变什么,我只是想见他!我想当面确认做那些事情的人是不是他,想出那些丧心病狂主意的是不是他!我想看看他那副伪善面具被揭下来后,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谭惜递过那一碗盛好的山药鸡汤,轻声:“那也得等您彻底痊愈了再说吧!您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有力气去同伯父吵架呢?您就先安心养好身体,其余的事情,有我们来操心。”
陆母抿了抿唇,多看了几眼谭惜,在脸色阴沉不定的情况下,最后还是接过那一碗汤,接过汤匙慢慢喝起来。
“你都和妈说了?”晚上,陆离神色惊愕地问谭惜。
谭惜点点头,“就算不说,伯母也早晚会知道的,这些话从别人口中讲出来或许对她的刺激更大,所以我干脆就全都同她说了。”
“她没有情绪激动吧?”
“有一点,不过她事先应该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没至于太过激动。”
陆离的脸色变幻,还是点了头,“让她早些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谭惜敏锐地听出他的话外音,有些担忧地挽住了他胳膊,“是不是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