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没有看白朝,依旧抱膝,脸对着正前方,双眼看着,却是没有焦聚:
“你说……推庆祥的人,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白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蔡青的侧脸,及那眼里无焦聚的茫然。
“警告什么呢?谁会给我们警告?”蔡青终于转过脸来,她和白朝四目相对:“这些年来,我们只顾着过好自已的日子,没有和谁红过脸,更没有得罪过谁,我没有,庆祥也没有……你是想说,十二年前的事儿?”
见白朝还是没吭声,她突然笑了下,伸手抚上白朝的脸:
“多美的姑娘啊,你小我几岁吧?可你的人生大概没我经历过的那样曲折……”
白朝拿下蔡青的手,握着:
“你经历过的曲折,我大概听过,我也确实无法感同身受,但我经历过的曲折,也是你所想象不到,且无法感同身受的。蔡青,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人生,每一个人要走的路也注定不同,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有许多不幸在不同的地方上演,也有许多幸福在不同角落欢庆……不管我们都经历了什么,过去便过去了,应该放下,彻底放下。”
“你劝我放下?”蔡青盯着白朝握着她的手。
白朝道:“对,放下,真正的放下。即便旁人旧事重提,你也能当做是旁人的故事来听,心里无半点儿波澜,即便旧痕永抹不去,你看到了也能把它当做是过去坎坷留下的纪念,它不会影响到你,你完全能做到笑着面对它。”
蔡青视线慢慢从白朝的手移到白朝的脸上,她看着白朝脸上的真挚。
她想,眼前这美丽的姑娘大概是真心为她好的。
可她终究不是她,她无法了解她的痛苦,她无法明白她努力想要遗忘的东西,正是她正要揭开她的伤痕。
那里血淋淋,揭不得。
她慢悠悠地拒绝了坦诚:“我不能说,说的话,我会死,你还要我说么?”
白朝握着蔡青的手一僵。
蔡青慢慢将手从白朝的手里抽离,她嘴角一弯,再次笑了,这回笑得很是灿烂:
“我知道你想救谁,可他们值得用我一条性命去换么?他们在你眼里还是个人,可在我眼里,他们不是人,是禽兽!”
知道自已是有些强人所难,可白朝没有想过,蔡青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信么
直接说死,而不是说不想提不想说。
蔡青直接丢给白朝一个选择,要她死,还是要救他们出牢狱?
白朝无疑败下阵来。
昌南听着都觉得蔡青不好对付,又想起蔡青刚搬离海城到烟台镇落根,一进工厂便倒追起曾庆祥的事儿:
“你说,这谁会想通过曾庆祥给蔡青一个教训?”
“当年真正的伦奸犯?”白朝说着,拿出在工厂上下走上不下五遍后发现的一枚尾指银戒:“这枚尾戒本来是想拿给蔡青看看的,但听她口气,她好像知道当年是冤枉了和守志与关文进,可她为了自保选择了诬告,选择了泯灭良知。”
这样的蔡青,还能是个完全的受害者么?
昌南接过她手中的尾戒看着,说起她引蔡青离开病房后,他偷偷进去察看曾庆祥伤况的结果:
“脑袋磕伤,很严重,缝了十几针,幸在及时止血抢救,不然就不仅是昏迷这么简单了,至于他身上的其他伤痕,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滚下楼梯时擦破皮的小伤,还有淤青肿红等,不过……”
不过曾庆祥身上有文身,这倒让当时他初看到时很是讶异,像曾庆祥风评仅老实两个字的人,怎么想都跟文身联想不上。
白朝问:“什么文身?”
昌南道:“一个字——蔡!”
就在曾庆祥胸口左边心脏位置上。
这意思很明显,曾庆祥的心上之人便是蔡青。
“不过……”昌南有些迟疑,“我瞧着那文身,像是年月挺久的……”
白朝说:“正常,他跟蔡青认识不是足有十二年了么,文身的时间长,或许是在他们热恋的时候纹上,到现在也够久的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转而道:
“要不你查查?”
昌南问:“查这个文身?”
白朝点头:“对,查一下这个文身具体是在什么时候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