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同学。”
“二十几岁人了,还这么害羞,”陈尧靠在吧台上,看着苏阿细温柔地笑,“没谈过对象啊?”
“怎么就二十几岁?我还没成年呢。”
“行行行,反正比我年轻。”
苏阿细问他:“你现在怎么不来唱歌了?”
“这段时间店里忙。”陈尧看着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光总是不经意地往旁边飘。
他用敏锐的目光捕捉女生的小情绪,苏阿细反应过来,低头红了脸,她用指尖轻轻地点着桌面上的一枚硬币,小声地说:“你的店在哪儿啊?”
“吾悦广场啊,就下了天桥,最大的那家咖啡店,两层楼的。”
“哦。”苏阿细在吧台上趴下了,她把硬币攥在手心里,捂得热乎乎的,“那我下次去找你玩。”
“想来就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尧看她说话都心不在焉,啼笑皆非:“算了算了,我走了,不耽误你事儿。”
他说完,眼见苏阿细还是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笑着离开了。
苏阿细往舞台那边看了看,唱民谣的歌手抱着吉他,深情款款。底下的听众整齐地合唱。
可是江垣呢?
蒋渝芮嚼着口香糖过来。
苏阿细把她拉到旁边:“芮姐。”
“诶。”
“他呢?”
“谁?江垣?”蒋渝芮看着举止奇怪的苏阿细,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掰下去,“他回家了啊。”
她把苏阿细的脸拨正了,好好瞧瞧,“咋了?他欺负你了?”
苏阿细抿着嘴唇:“他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蒋渝芮被她这么一问,好像想起来什么,翻了一下手机,“谁告诉我来着,今天他好像过生日吧。”她翻了半天,没翻出个所以然,把手机揣回兜里,莫名地感叹一声,“十八周岁,以后就不能杀人放火了,是不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苏阿细没说话了。
她不知道他过生日。
蒋渝芮又问:“你俩处了啊?”
她没有回答蒋渝芮的话,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蒋渝芮也学着她的样子,苦涩地笑了笑。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天天待在一起,彼此吸引是难免的,更何况他们两个还都长得这么好。
蒋渝芮不意外。
***
家门口停了一辆蓝色的跑车,没有上牌照的。
江垣开门进去。
爷爷坐在桌前打电话,他的面前摆了一桌子的菜。
见江垣过来了,江岂安把电话挂了,招他过去吃饭。
江垣说:“我不吃了。”
“在学校吃过了?”
“嗯。”
江岂安自己动筷子,江垣在旁边坐下。
爷爷就连吃饭的样子都威风凛凛的。
他一辈子要强,不向谁低头,也不为谁低头。
江垣常常会觉得,这一把年纪了,还总是整天端着,不累么。
但是作为孙子,他没有任何立场指责他爷爷。
他选择玩手机。沉默是金。
没有那么集中的精力玩游戏,江垣就漫不经心地刷了会儿朋友圈。一点进去就看到他爸的一张自拍,发福的爸爸端着一瓶二锅头对着镜头,配字:生日快乐。
江垣无奈地笑了笑。
喝完这瓶可就没这么岁月静好了。
江垣的爸爸江堰和他爷爷完全相反,江堰年轻时滥喝滥赌,欠了债也不怕,不会没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现在年纪大了,浪不动了,敛了钱财,做点小买卖。
缺点太多,最致命的是脾气,一喝酒就动怒,倒是不打人,就是喜欢摔东西。原是骨子里匿着中产阶级的倔强,有钱的胖子可能都是这副德性。
江堰眼下经营着江岂安的红酒会所,实打实的啃老一族。不过与常人还是有所差异,他啃的“老”,根本不屑他啃不啃。
江岂安的心思基本都在江垣身上。
与其说希望江垣跟他们一样进入商业场,江岂安更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只是到了这些年他才发现,后者实现起来,比前者要难得多。
江垣蜷膝坐在沙发里,“爸爸没回来吗?”
江岂安答:“我没告诉他你今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