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给叶思存围上围布,说:“不是别人掐着你脖子让你剪头发都不剪的吗?”
“因为有人见到我的裸体都没反应,重点只放在长发上,所以就想剪了。”叶思存缓缓说。
容宣没有再问,按照叶思存的要求,把两边的头发全部剃掉,中间留的一点也剪短,理成偏分铲青。发型吹出来的时候,叶思存完全变了一个风格。如春日杨柳,清爽干净。而两边的铲青也为叶思存增加了些许霸气。
叶思存眉清目秀,整张脸都露出来的时候,俊俏的五官会分外明朗。
理发进行了三十分钟,叶思存一句话不说,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一点点掉落。叶思存曾经找容宣治疗过抑郁症。容宣知道他排解抑郁的方式之一就是剪头发。剪头发的过程中,叶思存会什么也不想,烦恼丝剪掉,烦恼也跟着剪掉了。
叶思存对着镜子擦了擦鼻子上的碎发,扭头冲容宣乐:“你技术越来越好了嘛。”
“你说哪方面?”容宣故意。
“我说做火锅这一方面。”叶思存说,“走,吃火锅去。”
“要不要酒?”容宣问。
“秋月白有没有?”
“有。”容宣说。
容宣是北方人,白酒多喝二锅头、烧刀子、老白干一类。可是叶思存喝不惯,觉得酒味冲,还酒劲不足。白酒里面,叶思存最爱喝秋月白,是南方的一种酱香型白酒,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花,闻着有种独特的香味,喝起来甘醇,越喝越香,而且后劲很足。自从跟叶思存熟了之后,两个人常常一起喝酒,自然备着叶思存最爱的酒。
两盅酒下肚,叶思存话多起来了。一边往嘴里塞着羊肉片一边诉苦:“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被虐。明明自己都承认待在我身边很开心,还不愿意留下来。我费了这么多心思,连他的手都不让碰一下。出了门生怕被人看出他喜欢男人,走在一起都跟我保持距离。我说什么都哄不好他。你说,我能怎么办?”
叶思存不忘倒酒跟容宣碰杯。喝着酒,嚷嚷着:“让他回去好了。我一点都不难过。看他回去之后,家里再把他送去通电,把他电成绝缘体!就算他受不了,回来找我,我也不会收留他。我会告诉他,我也不是好惹的。谁让他以前这么虐我,再也不跟他天下第一好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叶思存伸手去摸手机,嘴里还不停下,继续说:“如果他回来了,我一定要让他跪下来求我……”
看到手机显示小白的时候,叶思存一下正经了。把酒杯放下,对着容宣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接起电话,语气像是新闻联播道:“喂。”
“你今天是拍大夜吗?怎么还没回来?”李月松的声音传出来,“菜都凉了。”
“没有,我这边收工了。小江没来,我正准备打车呢。”叶思存秒怂。容宣在一旁端着酒看叶思存笑话。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打到车了。你先把菜热一下,我这就回来。”叶思存嘴角已经有了笑意。
叶思存挂了电话,讨好地笑着看容宣。容宣挑眉道:“是谁说,要让人跪下来求他的?”
“几杯酒喝高了。”叶思存打着哈哈把碗里的菜吃完,收起手机,就去穿外套。
容宣筷子都没有停,慢悠悠地喝着酒说:“帮我把门带上。”
叶思存笑道:“得令!”声音清脆爽朗。
门砰地一声关上。容宣摇了摇头道:“恋爱中的人啊。”
没有两秒钟,门被敲响。容宣皱了皱眉去开门,看着刚刚离开的人儿站在门外,觍着脸笑。
“忘记什么了?”容宣让进来,关上门,天冷还没通暖气,好不容易用火锅点起来的热气,一会儿被叶思存给散光了。
“一着急忘记石膏了。”叶思存摇了摇手说。
刚刚接到李月松的电话太兴奋了,出门才猛然想起来。
容宣无奈地拿出石膏来帮叶思存包扎。
叶思存到自家门口的时候,仔细整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按响门铃。
李月松开门的时候,一下没认出来门外的人是谁。出去一趟长发给剃了,感觉换了个头似的。李月松问:“你的头发呢?”
叶思存不满的抬起自己装了石膏的胳膊说:“你不应该关心我的手吗?头发是首要应该关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