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病历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可是我得为病人保密啊。”
我笑了笑,开口道:“我这既已经知道他有精神疾病了,又清楚他的身份职业,你还有什么好保密的?放心吧,我就是想了解一些具体的病情,而且说不定,我还能为你提供治疗的线索呢!”
她这才被我劝服,一边翻开病历,一边说道:“我为他治疗其实已经快半年了,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我还没进入H院,在城南一家私人诊所工作。第一次看诊的时候,还是夏天,他却全身上下包得特别严实,地走进来,所以我首先是怀疑他有社交恐惧症。”
我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医生,平时虽然孤僻了点,但不太可能是社交恐惧症,再说城南离咱医院这么远,他千里迢迢地跑过去,应该是绝对去看心理疾病不太光彩。”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他透露的东西很少,我也是比较后面才排除的这个可能。后来又面诊了好几次,首先确诊的轻度的燥郁症,大概在四个月前开始的治疗。”
我听言眉头皱了皱,说道:“轻度燥郁症怎么会需要治疗四个月?”
她面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只定了一个月住院治疗,一个月回家静养,但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就是一直不怎么好。这些都算了,最近病情甚至还严重了,都快向中度燥郁症靠近了。”
我闻言忙问道:“倾述治疗时,他说了些什么?”
她低头将病历又翻了几页,看了一会才回答道:“主要说的是他和一个叫做刘逸的人的事,其他事情一直没有提到过。”
我皱眉问道:“他是不是对这个人很气愤,或者说,恨铁不成钢之内的?”
她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些情绪有过,只是不算经常,更多的时候,他表现出的是愧疚。”说完她看着我问道:“怎么?你知道什么详情吗?”
心理面诊记录一般是高度保密的,我盯着她试探着说道:“他所说的,和刘逸纠葛的内情,你能告诉我吗?”
见她闻言果然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想着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稍微措了一下辞开口道:“我只知道他和刘逸是师徒关系,刘逸曾卷入过一场医疗纠纷,他出于某种原因包庇过他。后来,陈溯从急诊转到泌尿科,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她点了点头,低头又在病历上写着什么,我开口问道:“对了,假如陈溯是因为不愿意让熟人看到他在接受心理治疗才找到的你,那你到H院来后,为什么还在为他治疗呢?”
写着东西,她一脸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是因为心理治疗上,如果突然换了主治医师,会对病情很不好。当初我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确很是抗拒,我废了好大劲才劝服他,要不然那状况,可……”
说到这儿,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住了嘴,我见状忙接着她的话道:“是啊,要不然陈溯现在的状况,可能就更差了。”
她闻言抵着头,虚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刻意停了好几秒,才继续道:“所以都是你收的病人,为什么对陈溯你就不离不弃,对张越越你却像躲什么一样地避之忧恐不及?”
付欣然听到这儿,猛然抬头看着我,眼眶有些红,语气颤抖地开口道:“我,我昨天不是给你说过吗,我这也是没办法,心理治疗本来就不发达,我要是出了医疗事故,就算我不顾自己的安慰,那我也得为这行业负……”
没等她说完,我出言打断道:“如果我说,我有完备的计划,可以保护你,不受波及呢?”
她听完楞了楞,看着我没说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眨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渐渐没了耐性,开口道:“我打算瞒着张越越的家属,秘密地将她转移到W区的附院,那里有我认识的值得信赖的胸外医师。从这里坐地铁到那儿,来回大概半个多小时,加上计划上心理咨询的一个小时,顶天了只要两个小时,你只用每天下了班,抽点时间过去就好。”
她闻言怀疑地看着我道:“这么大的事,就凭我们两个?”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开口继续说道:“依这个计划,你只要每天过去时穿着便服小心一些,家属不会知道你在为病患治疗,就算最后病患还是出事了,也不会有证据能诬陷到你。这样,你总可以继续参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