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通道拐角,想着周女士的话,想着之前的种种经历,想着未来,想到当下……
周女士离开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再没有顾虑地安心养着病,唐生在安排好国外的一切事宜后,也回到了医院。
在我住院的期间,唐生是除了我主治医师廖佳磊以外,唯一每天都来看我的人。他过来很少是为了什么正事儿,每次都只坐在一旁,随意地说着一些科里的,院里的事,即使我就在医院。
我想,他是在害怕我会想不开,因为大概在他,或者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看来,此时呆在细胞冰冻柜里的周女士,早已经算不上还活着了。他们还不清楚,我是如何地相信,胰腺癌,以及现存的无数被称作绝症的疾病,终会有找到治愈办法的一天。
在我为周女士的病伤情费神的那一段时间,患者孙蓉的纠纷,在她的婆婆主动出面澄清的情况下,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而据来看望我的付欣然所说,张越越的情况,也在多次的精神治疗下,虽缓慢却也是渐渐地好转。
而任惜则将对张越越的访谈,做成了一个有关都市白领心理压力的专题,在电视上顺利播出,并且受到了广泛关注。在我办理出院的前一天,张越越也离开了附院,过来看望了我。
她从不知道是谁那里,也知道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看见我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与其他人相似的,我见过无数次的略带同情的脸色。我早已见怪不怪,只拉着她,不着痕迹地窥探病情。
张越越的精神状态果然如付欣然所说,好了很多,而心脏外科的方面也着实没有着急的余地。只寄希望于她今后再不受刺激,早日把心瓣膜的修复术做了,后半生,平平安安地过。
我的腰椎的第三四节在那次楼梯摔倒时,发生了短暂的错位,由于那之后并没有好好地躺下缓缓,椎间盘突出便也不能避免。由于养病阶段的折腾,我的后续疗养,即使在我已经十分配合的情况下,也堪堪躺了一个多月,才在廖佳磊的点头下,出了院,回到了工作岗位。
阔别了许久的大办公室,因我几乎没有离开医院,而并不显得陌生,而同事见到我,也往往没有露出久别的惊喜。成为一名医生,真是种别致的体验啊!
唐生在我还在家乡医院的那段时间,便帮我给院方递了坐诊申请书,由于审批是早就下来了的,所以我回来的第一天,便瞬间陷入早晨的问诊高峰中。
三年的实习生涯,我早已对问诊流程烂熟于心,再加上急诊所看的病,大多没有太高的专业性,所以一天下来,我身体上也不算劳累。
临近下班时分,由于胸外科室实在忙碌,我帮着接了几个病人,看的最后一个,却有些奇怪。是一名二三十岁的男性,皮肤很有种病态的白皙,让我一见便怀疑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没想到的是,他却只是挂着胸外的号,来看一个普通的感冒。
存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我没有与他计较,只根据着他所诉的病症,给他开了些治疗头晕,鼻塞的酰基类药物。由此结束了我看诊的第一天。
下班又久违地坐着唐生的车,回他的公寓,中途去了趟超市,打算买些菜,回去随便做点家常,最近老吃医院的盒饭,实在是倒胃口。
推着购物车在超市,与他一同目的性不强地逛着,我随意地提起了那位看病的男子,本意是想再说说着窜科室看病的现象。没成想感叹到一半,他却突然打断了我:“你刚刚说,你给他开了什么药?”
第九十一章 医患
因他突然抢白,我有些愣住了,转头看去,发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也仔细回想起来,过了几秒才回答道:“就开了点普通的消炎镇痛药,因为他说的病症中大多都是跟呼吸道炎症有关,我还开了点扑热息痛,让他前期吃。”
他闻言眉头顿时一皱,低下头,便沉思了起来,我见状没忍住开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看着前方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现在看来,他的行为的确是不太正常。”
我听完更是疑惑道:“怎么就不正常了?”
他转头看着我开口说道:“据我所知,这位病患,在找你看诊之前,还找过至少两位医师,而且所说的症状,也都大同小异。”
我怔了怔,眼带探究地看着他问道:“都是跟炎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