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她,我切切实实地松了一大口气,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虚弱地说道:“前辈,我腰疼,动不了了,帮我找一个腰封过来吧!”
她闻言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打量了我几秒后,伏下身,右手探往我的后腰,一边摸着骨形,一边说道:“上次听的好像是三四腰椎骨折,这里有感觉吗?”
我仔细感受着她手指停顿的那个地方,确定没有出现麻痹的现象后,我脸色松了松,对着她点了点头。王琪见状也稍微消了脸上的担忧,随后蹲在了我面前,说道:“上来吧,这里太狭窄,不适合上腰封,我先送你去床上躺着。”
王琪前辈比我早了近五年来到H院,同样毕业于S大医学系,隔了五年,我工作之前,并没有见过她。她是那种她比较严肃方正的医生,为人严肃,不苟言笑的时候比较多,而我自认是一个活泼的人。大概也就由于这些原因,我和她同事的这一年多,在关系上,也仅仅停留在了认识的阶段。
我没有想过,印象中那样遥远的人,此刻会这么平易近人地蹲在我身前,不遗余力地帮我解决着燃眉之急。我淡淡地笑了,没有推拒,手上稍用了些力,慢慢地爬上去,扶着她的肩膀。
王琪带着我回去的一路上,我们只在出电梯的时候,碰着了一个端着药盘的护士。她见我俩这反常的造型,面色诧异地问了一句,王琪前辈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便没再理会她,向着一间空病房走去。
我下意识侧头看了看她的脸,发现了她额头清晰的几颗虚汗,心下有些汗然。好不容易到了病房,在她小心地将我放在床上的时候,我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你啊,前辈,要不是你来了,我今晚缩那儿,肯定得感冒。”
王琪大概是真的累了,放下我后,深吸了几口气,放松了一下手臂,才摇着头开口道:“没什么,都是同事,应该的。”
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突然觉出这话的不对劲儿来,面带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听您这意思,您是特地为了我过来休息室的?”
她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着头,说道:“不然呢?我这又没有手术要做,没事儿去那儿干嘛?”
我听完皱起了眉头,正要再问,她却仿佛已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先我一步开口道:“是我那徒弟,跟我说你一直没有从休息室出来,让我来看看。他好像今天跟你一起做了一场手术,是吧?术后他在手术通道那儿等了你有一会儿,好像是手术有什么问题,要跟你谈一下。”
这话信息量有些大,再加上现在脑袋有些混沌,我稍微多反应了一会儿,才了然的开口说道:“哦,原来他是你的徒弟啊,我是说有些眼熟,。那他有说手术是什么问题吗?”
王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转过身一句话也没留地便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个腰封。
一边帮我上着固定板,她一边开口道:“刚才去骨科没有找到值班的医师,等一下我去廖佳磊办公室看看,你就先好好躺着。”说完她也停了手上的动作,就要再度转身出去。
我反应过来后忙伸手拦住了她,开口道:“你别去跟廖佳磊说,我自己看着办就行。”
王琪闻言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认同地看着我说道:“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你又不是专业的骨科医师,这种情况还是让他来看看比较好。”
我听言头摇得跟波浪鼓似地,说道:“真的不用,我之前也因为这个住了一个月的院,对这方面了解得已经跟透彻了,就不要再麻烦同事了。”
她却仍没有松懈,转过头来,眼神探寻地看着我,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不愿意让廖佳磊知道?别用怕麻烦这种借口糊弄我。”
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白,我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回答道:“如果廖佳磊知道我的腰再次受伤,不管情况严不严重,他肯定会让我再住一个月的院的!”
她闻言挑了挑眉,不知所谓地问道:“住院就住院呗,这有什么。”
我面露苦色,回答道:“住院就没工资啊,我现在可需要钱了。”
她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不解地看着我说道:“你要钱干嘛?”
“我……”我当然是为了维持周女士在国外进行的细胞冰冻,但这话我也不好说出口,当即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好吧,其实是我有一个病人,这周末就要做手术,她挺信任我的,我,我不想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