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道:“你猜。”
我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今天这什么情况,这么反常,我像是不认识一般看着他,试探着说道:“难不成,你,回来上班?”
我本对这个答案不报什么希望,但没想到他还真的点了点头,我见状顿时喜从心来,高兴得就要冲上去抱住他,中途却被他拦住。
我疑惑着问道:“怎么了?”
他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这全身汗,手上碘伏还没有洗,还是别碰我吧。”
“……”他居然嫌弃我!哎哟,我这暴脾气,当即就要发作,他却突然摸了摸我的头,言语温柔地说道:“开玩笑的,不过你还是先去上面洗洗再去C大。”
我当即就要反驳:“这就要晚…”
他打断道:“我先去帮你看着行吧?死者叫什么名字?”
他这算是问住我了,我不知道啊,这些都叫护士去问的啊。他见我一脸茫然,渐渐露出了无奈的笑,然后说道:“行了,我去问谢瑶,你快去吧,哼,小邋遢。”
我闻言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拿起刚准备好的包就上去了。
时隔近四年,我又回到熟悉的C大医学院,看着实验楼前成排阔叶的不知名的树,犹记得当年刚入学的时候,它们刚被校工一棵棵种进去的场景。感叹着这岁月真是蹉跎啊,这青春真是易逝啊,这校园真是,好吧,还是没什么美感!
实验楼这几年一直追寻国家号令,努力加快这现代化进程,这不,终于在这栋高达七楼的的功能楼里,安上了电梯……
在这栋楼能有电梯坐,不用再爬楼梯的我,没本事地感到很满足,然后又叹息着,我怎么就毕业了呢?
C大医学院实验楼是全市病理学实验的中心基地,几乎所有的病理检验,都是在这儿进行。我对这儿最大的记忆,就是本科最后一年,为了毕业论文,成天地在这儿看各种玻片,剥丝抽茧的判断病情,然后再总结断病经验。
那时候一心想着出国,时间真的一下子就过了,那时候,和唐生即使是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无比的安心,那时候,好像真的很久远了。
这些往事,我以为早就被我遗忘在漫长的岁月里,没想到,现在想起来却还是感觉记忆犹新。惊诧于自己的多愁善感,我再次摇了摇头,挥散心中纷乱的的情绪。然后有些感叹,今天是怎么了?
按谢瑶给我的信息,我知道了该女子名叫严子涵,被安排在六楼第五实验室。我到得门口,先敲了敲门,然后轻轻地转动把手,看得了屋内的情况。
第四十五章 和唐生的那些年
实验室这几年变化不大,除了角落器械柜上,多了几台分子切片机,这东西我在国外经常用,做冰冻切片的不二选择;中央连接换能器的电脑,被从笨重的老版换成了简洁的新版,但我看那死板的形状,还是觉得原来那个圆滚滚的可爱。
其他看起来都还算熟悉,不过最让人感到熟悉的,应该是空气中无孔不入的,挥发的甲醛水溶液味儿,以及站在中心实验台旁,正在跟一个病理医师交涉的唐生同志。
我赶紧看向死者,发现她还身体完整地躺在台上,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唐生已经发现了我,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我下意识地觉得他这动作有种招家里宠物小狗的意味,内心难掩纠结地,小步挪过去。
到了瞥他一眼,然后站在他身边,看向对面与他讲话的那个人,惊讶地发现对方是我本科病理学老师,有些兴奋地开口道:“咦,老师啊,好久不见啦。“然后又注意到现在的情况,斟酌着问道:”您,您现在还亲自操刀啊?”
对方闻言却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一脸慨叹地看着我和唐生,唏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倒真没想到,过了这些许年,还能看到你们俩站一起的样子。”然后又对着我说道:“怎么,嫌老师老了?不能操刀上台了?”
我闻言忙解释道:“这,这瞧您说的,哪能啊?我的意思是说,这种小实验,怎么都要劳您亲自上阵?”
大概是问道点子上,他听完也是正了正神色,看了一眼唐生,然后对我说道:“这不正跟唐生说到吗?这个死者的家属应该是有点身份的人,咱陈院长亲自打电话给我,让我给她做尸检,还让我亲自写死亡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