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逐客令吓着了,没敢再说话,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除了办公室的门。到了大厅,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心中对张越越有些挂念,我晃晃悠悠地着她的病房走去。
现在手术后一个多小时,她应该还受麻醉的影响在沉睡中,我顺路到准备室拿了一瓶生理盐水,一瓶酒精,打算去给她做做临床护理。到了病房,看见她床边坐着一个上次没见过的男子,正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敲着字,我见状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
男子在我快要走到床边才从电脑中回过神,抬头看到我,他站了起来。动作轻缓地将电脑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才看着我开口道:“你是她的医师吧?”
我点了点头,眼带疑惑地问道:“我是她主治,你是?”
他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才对着我说道:“我是她未婚夫,我想问一下越越她的情况。”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心中疑惑问出来,叹了口气道:“张越越她的病情,不瞒你说,有些棘手,但这里不是说病情的地方。”说到这儿,我顿了一下,一边将手中的生理盐水,和棉签递给他,一边说道:“这是生理盐水,病人清醒之前,你先用棉签帮她湿润一下嘴唇和口腔。他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会醒,没醒的话,你记得让护士来叫我;要是醒了,你就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我给你解释具体的病情。”
第六十一章 孙蓉家属
出病房前,我还是没忍住转头再看了一眼那男子,发现他正按我说的,拿着根棉签蘸着生理盐水湿润着患者的嘴唇,才稍稍放下了心,转身出了门。
即使如此,回办公室的一路上,我仍然无法消除心中的不安感,虽然总地来说,那男子的表现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可以说,眼中是看得出对那张越越的关怀的。
但我总隐隐地觉得不太对劲,要知道张越越上一次进院时还是单身的状态,所以两人确定关系,应该也就是最近的事,而这么短的时间,就确定了未婚夫妻关系,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再说到我对那男子的印象,他长相平庸,看着不算年轻,至少是比张越越要年长的,面色有些暗黄,再联系到刚进病房时看到的他敲字的情景,我断定他日常的作息应该不算规律。他跟我说话时,眼神总是飘忽,这样的表现,会让人没由来地觉得不真诚。而他看着病患的眼中虽有关心,但又总让人感觉不到太多情谊。这真是一个很矛盾的形象,但由于我对他的大部分判断无事实根据,所以我也不好随意怀疑别人,还是等一会说病情的时候……
正要从思绪中回神的时候,我走到了病房通道出口的拐角处,一个没留神,和通道中迎面的一个行走快速的人撞上了,手中酒精一时没拿稳,掉到了下去,砰地一下碎了一地,霎时间,空气中满是挥发的乙醇味。
我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地面,再回头,看向造成这一场面的另一个始作俑者,有些诧异的发现,对方是之前那位被院长确诊为乳腺癌的患者的丈夫。
见他看到我后,便慢慢消去脸上的焦急,只站在原地,也没再急着往前赶,心中便了然他是来找我的。想到之前病房中的事,我暂放下立马叫护士来收拾这残迹的念头,开口问道:“你们办好转科手续了吗?”
他闻言脸色显出一种难为情,搓了搓手,又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后,才支支吾吾着开口道:“我,我有事找你,我内人的……”
我在他说到这儿就出言打断了他:“别在这儿说话,到我办公室来吧。”说完没再看他,自顾着继续往前走。路过护士台,我快速地跟值班护士说了通道的情况,确定她通知了清洁科的同事后,才放下心继续向办公室走去。
午饭时间,我进去办公室时,大办公室最后一位医师正要出去,是胸外的一位前辈,没见过几面,所以和他草草打了个招呼便擦声而过了。跟着我过来的那位名叫孙蓉的女性患者的丈夫,进入办公室后,发现里面没有其他的人,面上果然如我所料显出松了一个口气的表情。
我心下对他将要说的事大约有了些概念,一边随手拿起一本病历,一边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椅子开口道:“这里坐下,慢慢说吧。”
他听言,走过来坐下,双手放在膝盖处,又搓了搓,才开口道:“我内人她的病,医师你能给我具体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