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简单内衣裤与他撞见,略显臃肿的身体无情透露了年龄,他已经不再年轻,是个开始走向夕阳的男人。
他却还风华正茂,留着精致的发型,五官精致,气质干净。
这一场架的胜负不用多说,他将中年男人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给他一拳,这件事的输赢却不在于此。
与母亲对峙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根本早已经一败涂地。
他那时候还天真,觉得她是被逼无奈。
她走去五斗柜,将一家三口的照片推倒在柜面。
疲惫又消沉:“是我自己选择了妥协。”
经年再见,男人换上了考究的西装,贴身的剪裁将身形修饰得挺拔健壮,只是两鬓的白发还是诉说岁月变迁。
他与多年之前相比,更老了一点。
尹建国在一家高档的中餐厅设宴,古典的音乐里,穿着旗袍的女人展示茶艺,将新泡的碧绿茶水递到两人手中。
尹建国说:“你比以前成熟很多。”
向时晏一笑,说:“你也老了。”
两个人真像是一对旧友,寒暄之后,客气地问候着现状。
只是平静之下,彼此间的漩涡,就像是房间里渐入高潮的音乐,带着丝竹齐鸣的尖锐棱角。
尹建国又饮了一杯茶,挥手要面前的女人出去。
只留两个人的空间,一切剑拔弩张都显露出来。
尹建国放下杯子,说:“你出个价吧,要多少代价,才能让你放弃天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重感冒,好几年没感冒的我,终于在家里家外二十四小时的感冒病毒里倒下了……好像把身边感冒的一起拖走枪`毙,正扎着小人的我如是说。
☆、Chapter 36
尹建国说:“要多少代价, 才能让你放弃天成?”
意料之中的对白, 向时晏没有多少惊讶,从兜里摸出一根烟, 甚至有心闲散地问对面的人:“要不要来一支?”
尹建国摆手,见他开了火,浊白的烟雾升起来的时候, 他说:“你是不是一直都习惯这么明码标价地解决事情?”
尹建国将桌上的烟灰缸推过去, 说:“那也要看值不值得。”
向时晏倏忽一笑,感慨:“看来天成在你心里分量不轻。”
“当然,天成是我唯一的女儿。”尹建国说:“我知道你名下有公司要上市, 不过一直运作不好。我恰好在这方面有熟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引荐。”
“我要是点头,你女儿如果知道的话, 是不是会伤心?”
“长痛不如短痛。”
向时晏将烟磕了磕,说:“笃定了我是来骗你女儿的?”
对话终止了一段时间,尹建国站起来, 往房间里走了两圈。
再回来的时候,带上中年人特有的淡然从容。他一手拍在椅背上, 说:“我知道你对你妈妈去世的事,一直都耿耿于怀。”
向时晏眉梢快速一挑, 随即恢复原样道:“你别提她。”
尹建国说:“以前我对你们母子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很尊敬你母亲,但有很多事, 你要知道,我也身不由己。”
向时晏说:“你适可而止。”
“你有今天,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我知道你有傲气,不肯花我的钱,二话不说就搬出去。可你也不想想,是谁带你们来的这儿,同一条船上坐着的人,是你想撇清就撇清得了的?”
尹建国说:“在我跟你母亲的问题上,你也有误解。你之所以不喜欢我,是觉得我强迫了你母亲,可你也不想想,如果她真的从心底里厌恶我,又怎么会一直跟着我走南闯北?”
向时晏立刻将烟掐了,嚯地起身,一把揪住尹建国领口,道:“我跟你说了,不许你提到她!”他紧锁着眉,双目圆睁,说:“就算她是自愿的,她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尹建国掐着他手腕,说:“对,如果有什么错,也是我一个人的。你不用把气都撒到我女儿身上,她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情。”
“难道她不知情,就一定是无辜的吗?”
向时晏呼吸急促,蜷紧的指甲掐入掌心,僵持几秒,他方才将人松了,坐回原位上,又点起一根烟,不由发笑。
“你这种时候倒是想起自己父亲的身份了,天成被独自留在国内应付你那个妹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