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一看:还真是。
前面他们几个越走越快,刻意把他们两个人留在后面。
老肖和强子扭头看过来,八目相对,他俩突然快速做了个牵手的动作,强子还夸张的娇羞状把头倚到老肖的肩膀上。
蒋时忍住笑:“那也不行。她也加快了步伐。”
“行,听你的,你愿意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吧,反正早戴晚不戴。”
后来的他们回忆起高三那一年,真的是太苦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单词背公式背全国山脉背古诗词,晚上十一点以后睡觉,课间时间全占满,上个厕所出去接个水的时间都是奢侈,体育课和其他不相干的课基本都被占用了,书本占了桌子的二分之一,一节课好几套卷子,不知疲倦,不分昼夜。
上一秒大喊:我不干了。下一秒就默默拉过书本继续奋战。
但是还是有很甜的,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都在身边,吵吵闹闹,吃吃喝喝。
年轻的时候总是充满活力,像是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偶尔停顿,但永远不知疲惫。
黑板上的倒计时还有十五天,正在紧张进行的晚自习被突如其来的停电中断。
班里静默了一秒,然后齐声尖叫。
不止他们班,整个学校都沸腾了,学校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叫喊声和口哨声。
压力持续了一年,每个人心里都绷紧了一跟弦,一颗不敢松懈,突如其来的黑暗,像是给了一个正大光明偷懒的机会。
外面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着,本来开窗通风的教室变得冷飕飕的,却也将心中的一口闷气吹的消散全无,站在窗边的同学一边尖叫一边把窗户关上。
同学们都纷纷跑到走廊上大喊,尖叫,打闹。
平日里苦绷着的脸也放松下来,每个人都像是被放出狱的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蒋时和张慧她们也跑出来,在走廊上聊天,到处都是追追吵吵的人群,教务科的老师巡查了一圈,告诫了教育了却收效甚微,看着也没什么□□也就任其自然了。
蒋时在外侧站着,一个男生跑过来,轻轻的撞了一下她。
男生回头开口:“对不起。”
她点点头:“没关系。”
那男生却还站着,犹豫了几秒,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才转身跑开了。
黑暗中看不清楚那是谁,蒋时一时愣住了。
杨林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蒋时举举手里的条子:“不知道,给了这个。”
张慧激动得跳起来:“这……不会是……情书!”
她拿过来就着月光照了照:“你看看,还叠成心形的。”
杨林拿过来:“我看看我看看,哎呦,还真是,带香味儿的呢,我之前买过,小卖部最贵的那种。”
张慧嚷嚷:“不行,我得去告诉我周老师。”
蒋时拦住她:“你小点儿声,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还不一定呢,可能是送错人了。”
杨林出主意:“走我们去小卖部看看。”
三个人你推我搡的走进去,果然是一封情书,倒没有酸倒牙的情呀爱呀什么的,只有一行小诗。
是他们背诵了无数遍的致橡树。
最后一句是:“高考完的第一个周末下午五点,学校操场见”
“哎呦喂,这哥们真逗,就这么几行字,现在不流行血书什么的吗?怎么着也得见点血铭铭志啊,哎,杨林,你家阿焰给你写过情书吗?”
“哦,那倒没有,这酸事他干不出来。”
“哎呦!那不是我周老师吗?”张慧看着前方,有两个黑暗的影子。
“周老师。”她大喊。
其中一个黑影凑过来:“没见到人就知道是你,张慧你那大嗓门,不去广播站真是可惜了。”
张慧冷哼一声:“我给你汇报军情,你还这样对我,那你别怪我不够意思。”
汇报军情……
周思勉一听是跟蒋时有关的,忙凑过来:“什么什么?”
正好杨林一转眼看到老肖和阿焰也来买水喝,把他们叫过来。
这么多人,虽然都很熟,蒋时还是很不好意思。
拉着张慧要跑,张慧反拉住她,把手中的信摇来晃去:“周老师,有人给你家小时时写情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