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开口言语,任由股东站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已,手指缓缓在磁盆上转着玩圈,一下一下缓慢而优雅,股东将他这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突然后悔,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是有一定道理的,此刻白慎行不言语,单单是冷冽的眸子便能让你恨不得时间能倒回。
他似是颇有闲情雅致似的抚摸着手上那盆残缺的植物,看的出来,这盆植物的残缺是人为。
白慎行轻缓低头,冽去嘴角那抹轻笑,随即慢悠悠开口道;“陈董找我何事?”
陈董得局促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一直不开口而已,一把年纪了,还敢如此冲动,也着实是有胆量,白慎行在心中如是想到。
“白董裁员的事情是否响动太大了些?”陈董此刻见白慎行提前开口,便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白慎行原本转着圈的手似是刻意一顿,随即将手指从磁盆周围松开,抚上上面翠绿的叶子,挑眉道;“那陈董说说、如何才不算响动大?”他如此轻蔑的一声反问,让对面的让滞住了,白慎行眸子还是那般冷冽,嘴角牵起那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并未见底,如此嘲讽的笑容他又怎会看不懂。
“自苦开年不裁员的古话白董应当是听过,”陈董将古训搬出来。
反倒是惹了白慎行心中一声冷嘲,古训?
“我若是遵从古训,陈董还能如此日进斗金?还是说,陈董觉得自己的养老钱挣够了?”白慎行一声轻佻的询问,让对方一阵冷汗,白慎行将最后四个字咬的极为重,似是话里有话。
他不免觉得一阵恶寒,明明年纪大他许多,可以做他父亲,可是面对晚辈,他竟然没有半分优势,甚至颇为像条活鱼,自己跳上占板任由他宰割。
陈董此刻后背湿答答一片,白慎行那句话语让他心底一阵颤栗,彼时,麦斯极大股份都握在白慎行手中,起初公司八位股东变成了现在的五位,而其余三位虽没有明显动作,但大家都知晓,那几人都是被白慎行用手段给剔除掉了,而且还顺带笼络了他们手中的股份,留下他们,完全是看情面,此刻趟在占板上的他不免思忖一番,被踢出那几人于白慎行来说都是不听话之人,时不时找些事情出来阻碍他的行动,以至于被白慎行放了长线,最后一起收了网。
有人说,人在死前回回顾自己的平生,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就是在回味自己的平生。
他本事畅游在大海里的鱼,却不料自己自寻死路跳上了白慎行的占板,等着被他宰割,此刻的他万分后悔。
靠在桌面上的白慎行修长的手指轻缓的抚摸着绿油油的枝叶,见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微微i颤栗,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却也不急着开口解放他,任由她哆哆嗦嗦。
若不是看在他们还算是听话的份上,白慎行只怕早就将他们剔除出去了,还由得了他们今日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这麦斯、谁是当家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陈董许是站累了,坐。”
他随手将自己旁边的椅子拉过去,放在他面前,招呼他坐下去,而自己、还是靠在办公桌前。
此刻的陈董哪儿敢坐?
如此坐下去不明摆着应了白慎行那句话嘛?
“众人的出发点只有一个,都是为了公司,若话语之间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白董海涵,”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忍者必能成大事,此刻若不懂退让,想必白慎行真的会对他下手,到那个时候,便得不偿失了,这世上要有多少人羡慕他们扒上了白慎行,麦斯的收入每年到他们手上是以亿计算的。
若被白慎行踢出局,他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陈董的心意能理解,”白慎行轻缓点头。
手上动作不减,静谧的空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让陈董整个人为之一震,白慎行手中拿着一片绿油油的枝叶,放在手中浅缓的摩擦着,他随手折断了这片叶子,明明是在简单不过的动作,可此刻的他竟然有种白慎行要将自己断头的感觉,他后怕不已。
他此刻只想遁地而逃;“白董日理万机,就不叨扰了。”说着、不待白慎行回应,便反身退出去。
此时的白慎行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伸手将手中的绿叶丢进一侧的垃圾桶,片刻之后,许赞敲门进来,告知几位董事已经离去,这时,他才转身回到座位上,白慎行何其人?他深谋远虑,看似无意靠在办公桌上,实则就是为了给那些人难堪,那些人已然离去,他并没有继续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