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只得点头。
白慎行此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只知道他此刻脸色难看,苍白的厉害。许赞站在一侧,轻声说到,“法院那边六月初宣判对刘老爷子的处罚,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工作的事情说与他听,只是想知道,说些与顾言有关的事情、他会不会回应。
“恩~~~”白慎行疲惫的回应了声,许赞惊讶不已。
白慎行躺在床上,心里疼的厉害,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见许赞上来,微微靠在床头。
“帮我拿几瓶酒上来,”沙哑的嗓音愣是没让许赞听清楚他再说什么。
“酒,”白慎行再说一遍。
听见这个字,许赞腿一软,实在是不能喝,这要是喝了,会死人的。
见许赞杵在那儿不懂,白慎行本就紧蹙的眉头更是加深了几分。
“老板,喝点别的吧!”酒是真不能喝,万一喝出事儿了,可怎么办?
白慎行见许赞这么说,不说话,只是眉头紧蹙的看着他,最终,许赞受不住他凌迟般的眼神,只得下楼拿酒。
张岚从厨房端着清粥出来,见许赞在酒柜拿酒,低声问到;“许特助要喝酒?”“你们家先生要喝,”许赞一脸无奈。
“这喝下去,会死人的。”张岚放下手中的清粥按着许赞要拿酒的手。
“我是没办法,拧不过他,要不你给说说去?”许赞见张岚这紧张的模样,便提议道。
张岚照顾白慎行多年,万一他听呢?
张岚转身上楼,见白慎行靠在床头假寐,以为是许赞上来,微微睁眼发现是张岚,便略微不悦。
“李医生说,您现在不适合喝酒,”张岚浅浅说到。
她照顾白慎行多年,对他的喜好算的上是了如指掌,可今日她实在是摸不透自家先生的情绪。
“张岚,越矩了,”白慎行低气压的嗓音响起,让张岚微微发抖,她只是一个管家,不能参与主人做的任何决定,哪怕是位她好都不行。
张岚低头,“很抱歉。”
不稍片刻,许赞拿着酒进来,白慎行起身坐到沙发上,对着他道;“要不要一起?”许赞摇头,我还指望着你喝醉了将你扛到医院呢。白慎行倒了杯酒,放在面前,缓缓的摇晃着。
以往他努力活着,积极向上只为顾言,如今、顾言将他拒之门外,他为了谁?
这些年的事情,他该从何说起?
为了有生之年能见到顾言所以才努力活着?
为了不让顾言在委曲求全所以努力成为首富?
为了让顾言看见所以才站在高处?
为了满足顾言儿时的理想所以才建这山水居?
为了顾言才在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
为了跟她道歉所以将所有人都摆在明面儿上得罪?
为了让顾言解开心结所以他才一步步慢慢来?不惜牺牲自家姑姑的婚姻?
为了不吓着顾言所以他才将自己的锋芒跟菱角全都藏起来?
白慎行望着杯中的酒,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将这些年的一言难尽,一饮而尽。
一两酒入肚,二分醉上头,三心四意愁。伤痛几分?
外人都说我白慎行手段狠辣,阴谋狡诈,可我白慎行这辈子,谋得再多,也只谋一个顾言。
八年,他算的清自己挣了多收钱,跌倒了多少次,算的清他底下几万号员工的工资单,却唯独算不清顾言对自己的感情。
我这辈爬的最高最久的山峰,便是你顾言的心。
我拥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却抵不住你对我莞尔一笑的光彩。
许赞看着他将面前的一瓶洋酒一饮而尽,准备开第二瓶,他俯身阻止。
见他这般颓废的模样,不禁露出心声。
“这不是爱情应该有的样子。”
他只看见白慎行在孤独的深夜独自饮酒独自愁,只看见白慎行在顾言身上将所有的菱角都收起来,不忍刺伤顾言。
可却从未见过顾言在他难挨难受的时候出来给他一个拥抱,这不是爱情,这是互相残杀。
“那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白慎行声音沙哑的问到。
“谁的一生相伴,不是互相为难?”白慎行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爱情?爱情什么样子?
没经历过的人都是美好的,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它的惨痛。“互相为难为何不放手?”给对方一个更广阔的天空,放对方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