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攸宁这么说,顾言挂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笑什么?”从一进来,就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她,如今倒是笑的越发诡异了。
“突然觉得你看淡了生死,”顾言幽幽开口。看淡生死?那倒没有,只是习惯了生命无常。
“我还没这本事,菩萨都不一定能看淡生死,何况我就是一届凡夫俗子。”
这么高的评价,她可受不住。
顾言望着天边,医院的顶楼难免会晒上一些白色被单,迎风飞起,倒也显得有几分诡异,更何况今天还是个阴天。
“你我介凡人,”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将我拉上来讲鬼故事的吧!”许攸宁阴测测的开口,看着顾言。
顾言耸肩、不以为然,缓缓道;“我明天跟白慎行去趟首都。”她来找她,是为了这个。
“你跟白慎行去首都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婆,”许攸宁一脸你是不是来搞笑的表情看着她。
“我去看老俞,他去工作,”顾言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果然、见许攸宁面色一沉,将头转向天边不去看她。
顾言见此,也能理解,毕竟,老俞当初出事情的时候,她并不知情,如今听自己说要去首都,不免心理涩涩的。
“你去吧!”许攸宁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上。
隐忍着道。
“一起去?”她是这样想的。
“不去,”她这样想。
俞思齐跟顾言的那个圈子早在很久之间她就已经知道了,可以进去,但是进去之后,她也许会脱他们的后腿,从此次顾言单独去边境就能看出来。
她是医生的时候,尚且能救死扶伤,可如果是顾言跟俞思齐,会因为她分心的话,那么她想,她还是老实待着比较好。“你去看看他还活着不,”见顾言未说话,她沉声道。顾言不免在心底发笑,傲娇的女人。
“你就不想自己去看看?”顾言循循善诱。
“不去,”她下定决心,语气却有些撒娇的味道。
“你可想清楚了,明天我动身了你可就没机会了,”顾言轻声道。
从一开始,她就不想许攸宁进到她跟俞思齐的这个圈子来,她是医生,医生的手是用来救人的,而她跟俞思齐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哪怕如今回国,她还是不能忘记当初她是如何过来的。
前段时日在边境,她是多么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十七岁的顾言、拿筷子都会有失手的时候,二十七岁的顾言,拿枪杀人都百发百中。
这个过程、经历了些什么,许攸宁知道,但是、她不说。
这个过程,他们之间存在着多么伟大且不可颠覆的默契。
顾言今日来找许攸宁,是想征求她的意见,也是想让她认定自己的内心。
“不去,”许攸宁一口咬定语气坚决。
良久、顾言点头,表示知道。
许攸宁的想法,她是知道的,但是如今做出了选择、就没有什么在后悔的机会了。阴沉的天气将海风送过来,吹起了天台上的白被单,飘飘悠悠,唯美而又寂静。
这天、许攸宁在天台上做出了重要的抉择。
“白慎行为何会跟你一起去?”思及此、她不免问到。“我跟他说的,因为不想两人再次闹矛盾,”顾言看着天边,清浅道。
对于顾言的转变,她是感到惊讶的,从一开始对白慎行的态度,到如今的态度,发生的转变,太大了。“突然之间意识到了婚姻的责任,”见许攸宁一脸诧异的望着她,顾言说到。
是的、她突然之间意识到婚姻的责任,所以才会有跟白慎行一起去首都的事件。
许攸宁无比高兴,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回来的目标就是帮顾言解开心结,如今、见她解开心结之后站在自己面前,她差点喜极而泣。
多年的愿望得以实现,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见许攸宁这激动的模样,顾言不免嫣然一笑,她很庆幸,有许攸宁在身旁。
这么多年,人潮之间,来来往往、生人过客,在生命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才会永驻,停留在你的生命里,跟你一起分享喜悦,体验酸甜苦辣。
而后、你们在各自的人生里独自安好,时而见一面,告诉她你的境况,将生命中值得感恩的事情说与对方听,而后一起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