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顾言一早就知晓了。
当初他们结婚处于爱情,离婚、是因为梁意忍受不了婚姻中的寂寞跟聚少离多,她六岁之前不止一次听见他们争吵,但具体内容记不太清,直至后来她才知晓,当初他们争吵的原因是因为梁意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任何事情都只能至极杠,所以每每顾轻舟从下面乡里回来的时候,梁意便会抓着机会跟他大吵一架,直至后来离婚。
顾轻舟处于对梁意的愧疚,离婚的时候选择净身出户,汉城所有的房子钱车,悉数给了梁意。
她拿着这笔钱去创建了现在的意美美容,而顾轻舟在离开她之后不得已的接受了顾家家长顾老爷子的帮扶。
这些陈年往事本不该拿出来说,可此刻梁意出现在顾轻舟的办公室让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可以让她亲自下来找顾轻舟的。
梁意这样的女人、够聪明,却也够傻。放着好好的市长夫人不当甘愿嫁给一个医生。
“你可以说我的不是,但你不能怀疑我跟你父亲在一起时的感情,我嫁给他是因为爱情,我离开他、是因为他给不了我爱情,每个人要求的人生不一样,有人要钱,有人要爱,而我占据第二种,离开你父亲是我们当时最好的选择,你应该庆幸的是我跟你父亲离婚了,不然你的童年绝对是活在一个鸡飞狗跳的环境里,顾言、你没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的艰辛,断然不会理解我跟你父亲当时的抉择跟选择,我今日来、确实如你所说是来争取那块地皮的,这件事情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不会白白让你父亲帮我解决,公归公私归私,这些我都知道。”
梁意像是不能忍受顾言残忍无情的语言似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悉数说了出来,每每她的女儿刺激她的时候她像是快要死去似的,难受的紧。
她跟顾轻舟的婚姻是个错误,她知道,可她不能忍受她的女儿这么评析她跟她父亲的婚姻。
他们这一辈人的抉择跟选择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可以轻易评价的。
“我不后悔离开你父亲,”梁意将这五个字说的字字清晰。
“你的代价是什么?金钱?我们顾家缺钱?还是你觉得白家缺钱?你给出的代价,没有人稀罕、但若是我父亲帮你批了那块地皮外人会如何说?梁女士,您的自私、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梁意对她的道德绑架,对她的要求,她都铭记于心,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她的自私却从未变过。
从小,她打着想她的旗号让她去陈家一住就是一个暑假,单从未问过她想不想,她每每看见梁意跟陈墨陈诺他们表现出母子情深的时候她就难受的紧。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自私的,”梁意似是懂了似的缓缓点头。
顾言不想在跟她多费口舌,拉开门出来便见顾轻舟站在门前跟秘书交谈什么,见她这么快出来像是有些错愕似的。
顾言支开秘书,也不顾及身后的大门是不是没关,直接开口道;“您任期降至,该您管的事情您管、不该您管的事情您别管,一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您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外孙出生,其余但凡是有些冒险的事情,您三思而后行。”
顾轻舟今年五十多,可以说是能退休了,也能如顾言所说的那般回家颐养天年,往后的这几个月里似乎尤为重要,出不得一点差池。
这些他都懂。
梁意坐在办公室将顾言的这番话听在耳里,她心底狠狠的往下沉了一下,颤抖的手扶着沙发站起来,拿着包出了顾轻舟的办公室。
这晚、顾言回去吹了一股子枕边风,白慎行将电话拨给顾轻舟的时候他此刻正在老爷子的房里跟他说这话,老爷子虽说大限降至,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护理人员的精心照顾并没有让他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说出来,都八十多的年纪了,不能在那么犟了,如今您那几个战友,还有几个人是在的?您现在能多替他们活一天是一天,”顾轻舟一边剖着手中的橘子一边跟他轻缓的说着。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顾老爷子似是很不屑道。
“打小我们爷俩交流的机会就不多,从小我就是跟着警卫员一起混大的,反倒是您现在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我才能跟您像父子一样坐在一起谈谈心,若是您现在还好,只怕我们是没这个机会的。”他的这番话语似是让老爷子很赞同似的,大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