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翼的同学会发来邀请函,程翼问我去不去?想了又想还是没去,他有点不高兴,也没开车就直接打车过去了,我想他们老同学见面肯定会喝好多酒的,不开车也是应当的,结果夜里一点左右时,他同学打电话给我道:“嫂子,我大哥他喝醉了吵着要回家,我们这里的都喝高了,不敢开车,这边的路很偏打不到车,您能过来接一下么?”我下意识看了下是程翼的号,便急忙换了睡衣要了地址开了车过去了,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个不大的酒吧离他的母校不大远,也算车水马龙,并不愁没车送,不过来了也就来了,停好车,有人走上前说是程翼的师弟就带着我进去了,经过哄乱的舞池我们走进了他们所在的包间,一进门就听见旁边的沙发里有人朝我吹口哨,我一皱眉,就看见程翼靠在沙发的一角,见门开也像我转过头来,见是我愣住了,我目不斜视,走到他面前,蹲下卸下他手里的高脚杯,冰冷的手摸了摸他的脸,看他那痴傻样儿不禁暖暖的笑道:“跟我回家好不好?”程翼看着我的眼又傻又欣喜的点头叫好,跟个三岁的孩子似的,旁边不断传来哄笑声,我站起身抬头看过四周有男有女好些个人,就着程翼的杯子继续倒了点红酒,抬手对周围道:“大家尽兴啊,程翼喝高了,我就先带他回家,改天慢慢向大家赔罪,我过会儿要开车,不敢喝多,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然后微笑向大家扫视一遍,掺着程翼就起身向外走去,半路不小心撞上一群人,被我们撞上的那个女孩紧接着就惊叫道:“Vivian、Vivian、Vivian,照片上的女人,快看。”踉踉跄跄的从旁边扑过来一个满身酒气的长发女人,上来就是给我一耳光,我一时间被扇的有点懵,定住了,程翼突然像豹子一样反手扣住那个女人的手腕,什么都没说就一使劲一带扬手把她朝不远处的墙上摔去,然后就是彭的一声,女人痛苦的哀嚎声,周边人群的惊叫声,程翼依旧踉跄的斜倚在我的身上,眼里满是冷冷的,不远处我看见百舸急急朝我们走来,先是看了眼被摔的Vivian然后把她扶起交给Vivian身旁的女伴,然后走到我们跟前,惊愕的看着我被刚刚扇过现已高高肿起来的半边脸,然后满是心疼自责的向我的脸伸过手来,程翼一手拍掉百舸的手,紧扣我进他怀里,像是宣布所有权似的道:“她已经和我结婚了,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疯女人就是你的前妻吧,这次看在景秋的面上算了,但是我们的生活不希望再给你们打乱。”说完半拥着我扬长而去,转身时我看见百舸的脸满是纠结,像是被什么射中了心脏一般。我的心一颤,仅仅只是一颤,浑身就像是被交过一盆冷水般。
车内程翼紧紧的抱着我吻着我的唇,许久停下透过车窗外的灯光看着我被扇过的脸轻轻的吹着气,我轻轻的回抱着他道:“已经不疼了。”他突然很生气似的放开我,替我系好安全带,朝家的方向驶出,回到家,就见他闷声闷气的拿冰块拿毛巾替我敷脸,帮我揉了会儿,又见他朝厨房走去,好一会儿不见他会客厅便好奇的去厨房找他,漆黑的空间里燃着天然气蓝红蓝红的亮光,程翼背对着我放眼看着黑洞洞的窗外,我的走进他好像没听见,我慢慢靠近他从背后抱着他的腰,他握着我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景秋,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我心想既然他这么问那就一定是他先见到的我,于是轻轻的道:“什么时候?”他叹了口气道:“你果然是没有记得我的。”许久的寂寞,忽然被水壶水烧开的声音惊醒,他上我前一步把水装好,取出刚刚煮好的鸡蛋用冷水浸了剥了壳拉我进客厅的沙发旁,把我扣在他的怀里坐着帮我用鸡蛋揉脸,娓娓述说着那年的相遇,被我遗忘掉的相遇,不过回忆着实的苦涩,像是没有加过糖精的苦咖啡,还带着浓浓的咖啡的焦味。
☆、和程翼的偶遇
那时百舸已经远去美国好久,我也成功的转入室内设计那个行业,开始成了画室内效果图的小助理,每天加班到十一二点只为等着电脑渲染的效果图出来,每当设计师跟我说这个颜色不对从新改过时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过的,每天高压的工作,不甘心的努力往上爬,少于人交流的寂寞,和渴望关心却又故作坚强的倔强,那几年里我好像沧桑蹉跎了好几十岁,虽然还是觉得心里空旷,但别无办法,就像梦里跌入了远古大荒,天地间万籁静寂,唯有我一人,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只能见到水里我的倒影,死一般,不比死更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