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他说。
“嗯，”柏叶青点点头，“我去客房睡，刚才阿姨已经打扫一间出来了。”
虽然在韩青宁的单身公寓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但是毕竟家中长辈都在，还没结婚的两人就睡在一间房给长辈留下的印象不好。
“你睡这儿，我去客房。”韩青宁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准备出房间。
“哎……”她叫住他，贼兮兮的：“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她便开始翻外套的口袋。
韩青宁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微挑着眉，干脆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她在衣服里翻找。
不一会儿，小朋友找到了东西，神秘地藏在身后，凑到他面前：“先说好，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拿走。”
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柏叶青将背后的东西拿出来，伸到他面前，韩青宁原本看好戏的表情立刻变了变，抬眼神色奇怪地瞅了她一眼。
照片里是韩青宁小时候打扮成小女孩的模样，手中还攥着一个比小小的他脸还大的冰淇淋甜筒，正冲着镜头做鬼脸。
这是李美娟见她来来回回翻那几张韩青宁扮女孩的照片后，看样子是喜欢的紧，心一软，给了她一张。这些照片的底片早就被韩青宁给扔了，所以都是独一无二的，珍贵的很。
到了柏叶青手里，这唯一的一张照片自然就成了她的宝贝，炫耀似的给他看了一眼，赶紧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好看吗？”她调侃道。
韩青宁将头扭到一边，“哼”了声：“你和我妈倒是一样的恶趣味，看来还挺投缘。”
柏叶青收好照片，小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无不惋惜道：“小时候多白净的一个小孩，怎么就这样了呢？”
“你不喜欢？”他问。
“喜欢。”她揉了揉他的脸，笑嘻嘻地说。
他挑眉，一副“那不就行了”的表情。
柏叶青想起窗外的烟灰缸，忍不住问他：“你抽很多烟？”
“没有。”他答，似是意识到什么，补充道：“想事情的时候会抽。”
她想起烟灰缸里不少的烟头，问他：“刚才在想什么？”
他盯着她，说：“在想你什么时候带我去B市。”
柏叶青：“……”
这人疯了，三句话离不了B市。
第二天柏叶青早早就爬起来了，洗漱完换好衣服刚打开门，就见韩青宁站在门外，愣了下，问：“准备敲门？”
韩青宁也是一愣，点了点头。
柏叶青忍不住笑，他们俩，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多，韩青宁看了眼手表，拉着柏叶青起身道了别，准备回家。
李美娟满脸的不舍，拉着柏叶青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柏叶青一定要多来看她。
柏叶青不住的点头加保证，这才终于被放行回去。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柏叶青对着窗外看了一阵，才终于想起来还有个账要找他算一算。
“韩青宁。”
“嗯。”他应了一声，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看前方。
“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居然还让伯母跑到外面来接她，她是有多大的架子。
开车的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如果提前跟你说了，你会见吗？”
柏叶青：“……”
应该……不会吧。
在昨天之前，她还是一个觉得见家长是件天大的事的人，每每想到要见到他的妈妈，他的爸爸，她就特别紧张，好像心脏被人用绳子拴着提起来，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
见身旁小孩脸上的表情从质问变成了犹豫，他替她回答：“不会。是不是？”
柏叶青皱着眉，被人戳穿了心思，有些不爽：“我那是因为还小，我还没准备好，我……”她声音愈来愈小，“我害怕。”
听完她的话，韩青宁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些不能理解：“害怕什么？那是我父母，又不是魔鬼。”
“你不懂。”她严肃地解释给他听：“那种感觉，就跟小时候在学校做了坏事老师要见家长的心情一样，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在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