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遥跟在后面进门换鞋,顺便抬眼环顾了一圈,以前每次来都是一大家子在,另外还有大花二花虎视眈眈,她坐在沙发上都如坐针毡,现在可倒好,单独相处的时间真是难能可贵。
简席言脱了衣服,进了趟厨房烧了壶热水出来:“你知道浴室在哪儿,先去洗个热水澡,去简月那儿找两身衣服换上。”
“哦。”
她身上衣服都湿了大半,穿着又冷又难受,顾不得矫情,听话的跑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换了件浅紫色的套头Polo衫,左胸前缝着一个立体的麦兜,带着抄手的大口袋,还有配套的宽松家居裤。
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低头打量自己的睡衣。
简席言从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看见她一身打扮,迟疑了一秒,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怎么又是这种风格?”
呃?
“不好看?”光遥看看他,低头拽了拽宽大的裤腿儿……肥的能装进两个她。
刚才简月跟她说这套睡衣是以前简席言从英国什么乐园的给她带回来的,算是她软磨硬泡之下的礼物,因为太肥穿了一次就放起来了,这次一听她找睡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压箱底儿的存货。
但简席言好像完全忘了这件衣服的来历,仅仅只是皱了下眉,把水杯递给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到底是怕她淋了雨生病。
她接过水,摇摇头:“没有。”
浑身通透,精神得很。
“时间不早了,喝完水就回房间睡觉。”顺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收回眼转身往楼上走。
“等等。”光遥咕噜咽下一口水,忽然叫住他。
简席言停住,单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解领子上的衬衣纽扣,回头隔着两三级台阶居高临下:“还有事?”
“兰盛里的鱼一天两次我都喂了,前天给兑了一次水,换了氧气棒,调了水温,而且我还买了点好看的水草放进去。”
她攥着水杯,眼眸晶亮,邀功似的跟他说。
然而,简席言听完,只是简单的“嗯”了声。
就这样?
太敷衍了吧……
光遥侧过头,极不情愿的鼓了鼓腮帮。
刚洗完澡的脸上红扑扑的,湿答答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耳后,毛巾半挂在脖子上,饶了半圈儿,此时再配上这个若有似无的小表情,倒是显得娇气又俏皮。
扣子解了两颗,不开了。
简席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底深沉的滑过一道暗芒,眉心不动声色的蹙起。
刚要转身上楼之际忽而停下,看着她,犹豫片刻:“洗手间门后有吹风机,去把头发吹干再睡。”
“已经吹过了,半干就行。”
她自己在家洗完澡都是这样,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却没想到,喝完水放下杯子上楼时简席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吹风机站在了她门口。
她一愣,磨蹭着走过去,想起自己刚才楼下找的话题:“……你吃饭了?”
“吃的飞机餐。”
光遥“哦”了声,走到他面前,手背在身后不肯接吹风机:“不用了,我还不怎么困,一会儿头发就干了。”
然后,继续酝酿着刚才的话题:“简老师,你现在就睡吗?”
简席言垂下手,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
“你要是还不睡的话,要不……我们聊会儿?”
月黑风高的晚上,窗外细雨簌簌,夜聊多好。
光遥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眼前之人忽然走过来一步推开门顺便把她也扯进去。
胳膊被拽着,脚下踉跄了几步扑通着跟进去,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拽到小沙发上坐下,头顶“嗡嗡”一声响,呼呼的热风扑面而来,头发吹得全都糊在了脸上。
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堵得喘不过气来,头顶忽然传来一股异样的触感,隔绝了头皮之上的热度,她倏然一怔,全身血液一瞬间凝固住,一秒过后开了闸一样急剧的流转,体温蹭蹭的上升,仿佛天光熹微的时刻,由梦境走进现实的刹那间,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慢慢睁开眼。
过了几秒钟,微微抬头透过挡住眼帘的发丝往上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刚才扯她过来的时候虽然力道生硬,可此时手下的动作却极其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