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跟撞了下,他倏然倾身过来,拉近距离,她下意识挡在胸前防卫的双手忽然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他就这么直接对着她的脸压下来。
两唇相碰之时,耳边仿佛听见一声久违的火花四溅的声音,噼里啪啦涌动着巨流,终于有什么在隐隐裂开,撼天动地般的反响。
严格来说,除去先前各种意外不算的话,这真的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简席言带了点力度,一下生硬的撞上,震得她牙根发麻,两秒钟的静止,像是故意给她时间让她适应转换,而后带着她的上唇反复辗转。他的吻来得霸道且绵长,她双手交握在胸前,胸腔氧气一点一点的减少,动了动手又被他单手反握住压下去,嘴上的力道比之前更加了几分强硬,还有几分巧劲儿,她怎么也挣不开。
也不想挣开。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晚风,映着月色霓虹。
时间忽然就这么静止了。
鼻间窜进他身上独有的清爽气息,还有咸湿的江水味。
就这么任由他亲着,一点一点清晰感受着胸腔中越发清冽的窒闷感。
像有一只铁锤在拼命的敲打。
发出刺耳冗长的声音。
那种氧气连带着周身血液被一丝一毫抽走的感觉,轻易就想起了苏格笔下时常出现的那些让人脸红耳目的片段。
自远而近,间接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犬吠声。
远处有夜跑的路人,三两结伴牵着狗,沿江嬉笑着跑过来。
光遥耳根一热,动了动身子,强推了一把,支支吾吾哼了声。
简席言大概也看见过来的人,头一歪顺势转到她唇角,身子往旁边一侧,转身把她往里带了下,整个人藏在柱子后面,彻底隐在黑影里,避开背后寻来的视线。
背光之处,暗沉莫测,心回百转。
身后各色霓虹绚烂,璀璨的光影里不时有楼顶的长射灯扫过来,又扫过去。“偷情”的两人像极了躲在这世界的阴暗一隅,做这些极端刺激又不为人知的事儿。
这种感觉像从警察眼皮子底下过,生怕被抓到了嫌疑犯。
身心经受了双中煎熬,光遥抵在石柱上,大口喘着气,简席言微微松开她,跟她头抵着头,半个身子背着光,就这么双臂半揽着她。
两人连呼吸都是交错的。
“有人在看。”
她死命低着头。
甚至连喘息不敢往大了去。
黑暗里,忽然听闻一声低哑的轻笑。
“就是个‘纸老虎’。”他倏然凑过来,在她耳边声声吐息,“以前对付我拿股子痞劲儿哪儿去了,真要让你真枪实弹了还这么怂?”
“……”
“现在明白了?”
“……什么?”
“还要我多说?”
不说还好,一说又来气了,只是想听你句实话,还这么敷衍我。
想到刚才那一幕,又开始想起那个美仙美仙的“前女友”,他们从前是不是也这样来着。
就是不甘心啊!
她这可是初吻,凭什么他就要有前科?
有时候,女人的想象力着实是可怕的,尤其是经过刚才,回过神来再一想无异于又在心间添了一把火,越烧越旺。
一把推开他,转身自己一个人蹲下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也不理他。
她那一推用了很大的力道,简席言后仰了一下才稳住,回头看见直接一屁股坐下的人,忽然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表情。
怎么回事?
越哄越哄不好了还。
到底在气什么,以前怎么没见有这么大脾气。
他耐着性子走过一步来,蹲下,手搭在膝盖上,平视着看她,反复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话,在外面不方面,等我们回去找时间好好谈一谈,有些话该说明白的都说明白,没必要的情绪也别留着,明早还要赶早班机,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行吗?”
光遥收回腿来,双手抱膝,别开脸,不看他。
看江对面瞬时变换的各种彩灯。
看人。
看车。
还有船。
江边行道上有人拉帮结伙聚餐回来,男男女女,人人微醺,景到情深处,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放声高歌一句,无端引来喧嚣吆喝,很快又被周围的嬉笑声盖下去。
简席言往远处盯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起身拉她一把,没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