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说:“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别人都以为我们在逛街,其实我们在谈话,可是我们又谈了些什么呢?不过是些废话。”
日子就像白开水,在我们无力改变之前,就先喝光吧。
晚上,齐林难得不加班,请我和安然吃饭,在刚刚坐下的时候,我接到四毛的电话,说有个乐队搞专场,让我过去看看。我挂了电话,抿着嘴看齐林,齐林笑着说:“你又有事情吧!可是总不能扔下我跟安然就这么跑了吧!”安然看看我,又看看齐林,说:“你滚吧你滚吧,我跟齐林吃算了。”我听安然这么说,马上背了包跑出去。我亲爱的安然,太理解我了。
演出的地方就是上次四毛搞话剧的场地,那一片基本上每天都有地下演出,我看了看表,现在搭公车已经有点晚了,打车又很贵。我想起欧阳,看来有车一族还是好啊!欧阳接电话说:“有什么事吗?”“请你去看乐队演出怎么样?”“可是我在听音乐会。”音乐会?我知道,这几天有个法国的一个乐团在演出。“音乐会多没激情,你还是跟我去吧,我在步行街路口等你。”欧阳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灯照的每个人的面孔都不甚明了,遮遮掩掩地都露出疲惫混杂着满足的神色。我坐在路边,喝一瓶可乐听歌。我和安然都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叫《Strangerinparadise》,在热闹的街头,耳朵里却是SaraBrightman空灵寂寞的声音,会让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是飘在半空中,寂然地看着城市中每时每刻都上演的喜怒哀乐。
坐在欧阳的车里,他开了音响。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连听的音乐都不一样,出乎我意料的是,欧阳听的居然是街头rap,我关了他的音响,把耳机塞到他的耳朵里。我喜欢听着那些女歌手,淡淡沙哑地用几句词唱出一个人内心最深初的孤单,整个情感都随着旋律喷薄而出。
“这是谁的歌?”欧阳问。
“许美静的,当阳光变冷。”
车行十多分钟,听了三四首歌,欧阳每一首都在问,问得我不厌其烦,最后我把mp3丢给他,“拿回去自己看吧。”
我和欧阳终于赶上了开场。这次的乐队走的是歌特路线,音乐做的非常大气,每首歌的前奏都是由激烈的双鼓点起头,女主唱则是用美声的发音方式,让我不由的联想到夜愿乐队。现下中国的摇滚就是这样,由老一辈的学习变成拙劣的模仿,无论是金属,还是朋克,歌特,都做不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民谣一支还是苦苦挣扎。我揪住四毛问:“这就是你所说的水平很不错的乐队?”四毛委屈道:“是你喜欢歌特的,我就叫你来了。”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自己在家欣赏夜愿。”我扯着欧阳走了出去,欧阳摇了摇头,“总算清净了。”我有点歉意地从包里翻出两张CD,“这个借给你听,算是耽误你听音乐会的补偿。”欧阳接了过去,那是我很喜欢的两张CD,一张是夜愿在98年出的专集,一张是爱嗜血。欧阳看着怪异地封面,迟疑了一下,说:“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我黑着脸当下就想给欧阳一拳,这人太没欣赏水平了,想当初安然追着我一定要我把这张爱嗜血的碟子送给她,不管她怎么磨我都没改口,只能借不能送。我把碟子丢在他车里,“回家听听就知道了。”我不敢说每个人都喜欢摇滚这种风格,但是如果有人听到夜愿女主唱的声音说不好听的话,那我肯定会狠狠踩他几脚。
我和欧阳百般无聊地开着车乱逛,我问他:“你就不忙着赚钱吗?不忙着约会吗?”欧阳白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大老板忙得累死累活的?我的工作可是很轻松的,忙的都是那些为我打工的人。至于约会嘛,现在没什么兴趣。”“没兴趣?你是同性恋吗?”欧阳听到这话猛地停下车,“同性恋?你看我像吗?”“像!”我格外坚定地说。欧阳沉默了一会,说:“恩,我是同性恋。”其实在我的身边,什么希奇古怪的人都有,比如两个很优秀的女生,怎么看都是千人追万人捧的,可是就是愿意当同性恋,她们说:“当异性之间的感情已经变的薄如锡纸,人们就开始向同性之间寻求一种更为可靠的情感。”我相当理解这种感受,人活一世,谁都不希望有那么多的痛楚和波折,寻求的不过是安稳罢了,既然可以得到心灵上的快乐,又何必在乎性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