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好一番功夫我才找到多年的报刊,因为年代太多久远,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把它们挖了出来,一张一张的寻找,终于在一张小报上看到了我要的信息,这则信息篇幅很小,被排在一个小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一百多字的文章只报道了这场自杀的时间地点等相关信息,连一张照片也没有,自杀者的信息也只出现了“顾某”“高中生”一些模糊的信息,校方似乎想极力掩盖这件事的发生,毕竟,这对学校的负面影响是比较大的。
我继续翻看了其他的报纸,没有再发现有关这次自杀的任何信息,我又开始陷入迷惘,这疑问一个一个的接踵而来,到现在,我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我知道每天揪心于这些毫无逻辑的疑问是无意义的,又不是考试,想不出答案就索性不想,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过好自己的日子更重要。
他再次出现,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那时法学院的院子里的夏花开得十分绚烂,我坐在教室的后头,身后是巨大的玻璃窗,细嗅着淡淡的花香,身后有清凉的空调风,我趴在桌子上,睡得甚是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约感到耳边有轻轻的风拂过,我微微转了转一边发麻的脸,微睁的眼刚好望见一团白色,我最近对白色相当的敏感,所以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于是,我见到了他,窗外的白色光线打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我能清晰的看到他长长乌黑的睫毛反着亮光,他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他专注的望着手上泛黄的书页,表情没有了以往的淡漠,多了些温和的暖色,周身散发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息。
我突然想起了顾城的那首诗“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当我沉浸在这诗意的画面的时候,眼前静止的人突然动了起来。
他转身正对着我,很认真的打量着我的脸,目光所到之处,如一道火焰,在我的脸上染上一道道浅浅的红色。最后,他将视线停在我的眼上。
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回书上。在我不明所以的表情下,幽幽的说:“把你口水擦一下。”
我整张脸连着眼眶,都红了。
“咳咳咳。”我尴尬的擦了擦嘴角。
“内什么……你怎么在这里?”我努力转移话题。
“不知道。”他将书合起,放到我身旁。
我最讨厌这三个字了。这段时间的疑问,没有一个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而作为这一切发生的源头,他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样。
真是让人火大又无可奈何。
“不过……每次过来,都能遇到你。”他微微挑眉,向我投来探寻的目光。
我一阵委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碰到我啊,你一副要审问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委屈之后,我才从刚刚的话中找到重点。
“过来?为什么是过来?你从哪里来?”问出这个问题后,我莫名的紧张。
“我啊…”他拉长了尾音,沙哑的如大提琴般韵味绵长。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故作神秘。
我失望的垂眸,这人说话真是让人讨厌。
余光瞥到桌上的诗集,我突然炸了起来。
“这这…这个…”我指着书对着他语无伦次。
“这书是你的吗?”终于问出来了,我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那本书,仔细的翻看,修长的手指盖过整个书面。
“不是我的,前面没有名字。”果然,翻开的扉页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痕迹。
“而且,我的这本书是新的。”他突然停顿,然后,又快速的翻看了一下这本书,最终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嗯?你是说,你的书没有那么旧吗?”我抬头问他。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许久,才吐出那两个字:“是的。”
“好吧。”我将书合上,难道那如此契合的书与页只是巧合吗?
“那…你的那张纸,就是你的那个纸飞机,你打开过它吗?”
“嗯?”他神色茫然。
“没有,怎么了?”他疑惑的望着我,眉头轻皱像洁白的书面上一道浅淡的褶皱。
“那你揣着它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我朝他微微靠近,期待着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