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的妈妈抱着两岁的白前,早已泣不成声,白前的爸爸抱起蹲在地上的白术,“孩子,想哭就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呢?今年的春节,爸爸和妈妈会一直陪着我,他们答应过我的,从除夕夜到元宵节那天,我每天都可以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爸爸会开车带我们去海边……距离除夕夜,还有一百零四天,白术紧紧地捂着嘴巴,我一定是在做梦,对,这是在梦里,一觉醒来,等天亮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的,他们两人参与了那么多次传染性疾病的研究,每次都能平安无事,这次也一定没事,我相信他们。
研究所通知白术的时候,白术双亲的尸体正在接受特殊处理,最后,尸骨无存,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来。
如今,这对夫妻的合葬墓下,埋葬着两人生前的一张合影。
白术的父母都是孤儿,只有白术这么一个亲人,而两人和白前的父母是大学同学,也是至交好友,所以,这两人的后事,由白前的父母亲自操办。
葬礼结束的当天,白前的妈妈抱着一直闹腾的白前,白前的爸爸背着一言不发的白术,一起回到了白前家。
从此,白术一直生活在白前家。
白术搬到白前家的第二天,白前尿了白术一身,白术无语地盯着湿漉漉的裤子,咬着手指的白前傻不拉几地咯咯地笑着。
去幼儿园的前一天,从早到晚,白前寸步不离地跟在白术身后,白术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如果有几秒钟的时间看不到白术,就开始哇哇大哭。
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到周五,白前就超级无敌地乖巧,不会抢小胖的鸡腿,也不会抢小花的画册,连平常讨厌的胡萝卜都能面无改色地吞下去,理由很简单,因为周五的下午,白术会和白前的妈妈一起去接白前。
白术比白前大十岁,白前上小学的时候,白前已经读高中了。从白前家到白术的学校,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而且,那所学校是一所封闭式管理的学校,每个月只放两天假,所有的学生都得住校……白术要放假的前一个星期,白前都表现地特别听话懂事,每天都会得到老师的表扬,也会帮妈妈做家务,当见到白术后,白前就会很骄傲地说自己近一周的优秀表现,脑袋昂地高高的,走路都像带风似的。
白前从小就非常黏白术,也特别听白术的话,最害怕的事情是白术讨厌他。
白术大学毕业的那年,白前的父母离开了人世。
风雪交加的夜里,一辆疾驰的大卡车撞上了白前父母所坐的小汽车,驾驶座那侧的车门被撞飞,前挡风玻璃完全粉碎,鲜血染红了座椅,两人在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死掉了。
大年初一是白前的生日。
白前也成了孤儿,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黏白术。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前不愿意去学校,除了白术,他不愿意见任何人,趁白术不注意的时候,白前就会跑到黑乎乎的地下室,抱着双膝,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以前那个整天乐呵呵的白前不见了,他开始沉默寡言起来,从来都不敢惹白术生气的他,有时候,突然就变得歇斯底里,看到什么就砸什么,饭桌是掀了一次又一次,冷静下来后,又会不停地给白术道歉……
有一天,白前又变了,他的话渐渐地多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灿烂起来,可是,他和白术两人的关系却变得尴尬起来。
☆、回应
跪在墓碑前,白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爸,妈,对不起,咱们家要绝后了,这辈子,除了哥哥,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白前,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想后悔的话,还来得及。”祭拜完双亲,下定决心的白术站在白前的身侧,右手手心处静静地躺着两枚戒指。
“我绝不后悔。”看到白术手心的戒指,跪在地上的白前飞快地起身,又在白术的面前站好,庄严地单膝下跪,认真地盯着白术的眼睛,从白术的手里拿起一枚戒指,戴在白术的左手手指上,“哥哥,你终于接受我了。”
“傻。”你脑袋里装的是水泥吗?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掉眼泪,白术把另一枚戒指给白前戴上,“小混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知道了吗?”
连忙点头,白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着幸福的泡泡,终于同意了,在我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你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