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说了这一个字,车内又陷入了寂静。就在唐馨即将打瞌睡时,她终于获得了特赦令,“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上班。”
唐馨释然一笑,和孟函道了别,快速地回家,连头也不曾回,当然也就错过了孟函脸上那怅然若失的表情。
一回到家,唐馨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任由自己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今天虽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可是竟让唐馨觉得比以前应付客户还要辛苦。
唐馨任由自己躺在沙发上肆意地徜徉,好似不再需要分清东南西北。
终于聊赖够了,唐馨麻利地换下衣服,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唐馨裹着那条灰色的浴巾,头上包里一条粉红的毛巾,拿着一颗红红的苹果,坐在窗前,偷过半透明的窗帘,看着楼下。咦……等等,咱们小区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台那么贵的车?不应该啊,这小区离主城那么远,住这的不是才出来的大学生,就是工作没多久的小夫妻,有这闲钱买讴歌,不如凑个首付买房子!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的,不会的,那不会是孟函的车。孟函不是走了吗?可是唐馨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没有看到孟函开车离开啊!那真是孟函的车?!唐馨险些拿不住手里的苹果。本来脆甜的苹果这时候似乎也没有了味道。唐馨机械地嚼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那辆车,好似在漆黑中看到了孟函那双深邃的眼睛。
突然,唐馨血气上涌,几乎想冲出门去质问孟函: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你为什么要在我家楼下?你为什么要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你为什么……那么平静?突然,唐馨跌坐回椅子,那塑胶的椅子发出咔嚓的一声,将唐馨拉回现实。自己又有何资格去质问孟函呢?自己能说什么呢?过去的事不是一句不得已就可以解释清楚的,更不是一句无可奈何就可以让人原谅的。既已陌路就陌路到底吧!
唐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老白干”,这是一种五十几度的烈酒,唐馨平时喜欢用这种酒来做菜。也不倒在杯子里,唐馨拿起酒,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酒辛辣无比,辣得唐馨喉咙像是被火烧过,眼泪也流给不停。很快,唐馨的意识就模糊了,踉踉跄跄地爬上床,用床单将自己包成一个“蛹”,安稳却不安然地睡去。
唐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一个湖边,明知自己不会游泳,却身不由己地往湖中心走去。湖水淹过了唐馨的小腿,漫过了唐馨的腰际,最后,只些微看得到那一缕黑发丝在水面荡漾。唐馨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扑腾,可是就是无法从水里挣脱出来,好似水中有无数的海藻,绑住了自己的手脚。唐馨被胸腔的空气消耗殆尽,突然,唐馨一个转身,束缚住唐馨的那些无形的藤蔓也消失不见,唐馨醒了。开灯一看,怪不得自己做了那么一个梦呢,敢情昨晚自己是被自己的被子裹了一夜,裹得太紧,连手脚都动不得!唐馨抬头看自己的闹钟,五点,还可以睡个回笼觉。刚躺下床,唐馨就弹跳起来,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看到楼下的情形,唐馨呼出一口浊气,也不知是解脱还是低落,慢慢地踱回床边。孟函是什么时候走的呢?孟函、孟函、孟函……唐馨是知道自己是再也睡不着了,从几角旮旯里找出一张面膜,索性打横躺在床上,也不开灯,敷上面膜,睁大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看得久了,看得双眼酸酸的,几乎要流下泪来。唐馨把面膜扯掉,用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脸……
唐馨还在地铁站,就接到了许秘书的电话,让自己先不要去公司,先去孟函的公寓接他。唐馨纳闷,孟函那么大一个人还需要自己接?
谁知孟函一句:“这是助理的工作职责。”就将唐馨堵漏回来,还提醒唐馨要好好看看那份“工作须知”。唐馨本来觉得许威有一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一味,可是翻开“工作须知”一看,果然其中一条写着:“每天早上十一点去叫孟总起床。”靠,自己还当上了家庭保姆!十一点,十一点还是叫早上吗!果然,资本家就是以剥削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取得胜利果实,比如说:睡懒觉!
到了孟函楼下,许威递给唐馨一把钥匙,却一点没有和唐馨一起上去的意思。这孤男寡女的……嗨,怕什么呢?唐馨拿着钥匙,轻轻地开了门,这公寓真够大的啊。同样是单间配套的格局,唐馨那房子不过二十几个平方米,可人家这个,估计有两百个平方不止吧。和这房子一比,唐馨那个小房间就是一鱼缸!这房子是总统套房,唐馨那房子就是一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