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王以恋眼前,哭着说:“王以恋,你知道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她无力地伸出手,抓挠着王以恋的头发……她握紧拳头,无力地在王以恋脑袋上,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
她一边放声痛哭,一边喊着:“你还我的孩子……还我孩子……没有了!他没有了!”
……
王以恋像个植物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凭庾夏如何哭,如何闹……
过了一会儿,樊洛进来了,他红肿着眼睛将庾夏抱起,朝门外走去。
庾夏在他的怀里不停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王以恋紧紧地闭上双眼,将最后一滴眼泪挤出,然后她睁开眼睛,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这时子承进来了,他看到王以恋狼狈不堪的样子,劝她回去休息。
王以恋倔强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趴在吴芋英冰冷的胸口上发呆。
子承愣了几秒,然后将刚刚买好的早饭放在桌子上,“记得吃早点,这样才有力气等他醒过来。”他说。
之后,子承便转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王以恋,一行青涩的眼泪缓缓地流淌下来……
王以恋没有胃口。
她一直趴在吴芋英的胸口上,寻找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温热……直到第三天凌晨。
在第三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吴芋英终于醒了。
清晨的充满朝气的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将他苍白的脸照的发亮。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依旧躺在他胸口上的王以恋,淡淡地笑了。
他伸出苍白而无力的手,轻轻放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
王以恋抬起头,看到了他那张冲着她微笑着的,俊朗的脸。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呢?”吴芋英笑着问。
王以恋看着他,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她才抱起吴芋英的头,放声痛哭起来。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她哭着说。
“对啊,睡了好久……”他温柔地将王以恋推开,然后伸出手,慢慢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你看,都变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吴芋英的手突然间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过了好久,他才轻轻地对王以恋说:“本来想隐瞒的,可是……你迟早都会知道……”
“笨蛋!”王以恋哭着朝他大喊,胸腔剧烈的震动着。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滴落下来,一颗颗地掉落在吴芋英苍白无力的手上,顺着他如今消瘦如骨的胳膊缓缓流淌下去……
“你不能离开我!”她抓住吴芋英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
“你听到了吗,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她哭着喊着。
吴芋英看着她,眼睛渐渐地湿润了,过了一会儿,他低垂的睫毛上笼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对不起。”他说。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王以恋浑身颤抖着,拼尽了力气朝吴芋英喊着。
吴芋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随着她失声哽咽起来……
“恩”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以恋摸着他冰冷的脸,将头渐渐靠近,吻上了吴芋英苍白的,干燥的唇……
两年以后。
“你看,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多热闹!”
“是啊是啊,年轻真好!我们……哎,都老了。”
“你呀,可不显老,刚才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们家恋恋哪!”
“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英妈妈一边微笑着说着,一边揭开锅盖,将一盘刚刚包好的饺子倒入已经沸腾的水里。
“恋恋,包好了吗!”这时,王妈妈在厨房里朝着客厅的方向大喊。
“快啦快啦!”王以恋一边应答着,一边加快速度。
樊洛转过头,看着一旁挺着个大肚子,如今油光满面的庾夏说:“老婆,你就别在这儿起哄了,快去沙发上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