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望着遥远星空的那一轮圆月发呆。
在经过了一天的忙碌之后,吴芋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那是坐落于市中心武安商业街后的一排破旧的老房子,全部都是青黑色的砖瓦房,这与繁华喧闹的武安大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蜿蜒深长的巷子,深灰暗淡的水泥地上已经是高低不平,千疮百孔。
这里没有安装路灯,没有宽带,就连环卫工人也不屑于来这里清扫。
一到下雨的时候,天花板便开始滴答滴嗒地漏水,房子里又黑又潮。
冬天,屋子四处漏风,人们冻得瑟瑟发抖……
这里,是被政府以及全市人民遗忘的地方。
他打开家门,走进奶奶的房间,将那张已经滑落的破旧毯子轻轻地覆盖在已经熟睡的老人家身上,然后他走进厨房,将摆在餐桌上的那双碗筷拿到水池旁,一个一个地清洗干净。
忙完了这一切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张破旧狭窄的生硬的单人床上坐下。
他伸出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木制的小挂件,他出神地看着那个照着母亲的模样雕刻出来的小东西,它正对着他,露出天使一样甜美的微笑。
他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安静帅气的脸上,他顺着光线,朝月亮的方向望去,眼神忧郁而又深沉。
他想起五年级的时候,一次,他被班上一群男生欺负。
当他满身是伤地回到家,一边哭泣,一边对为自己上药的奶奶说:“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爸爸不要我……妈妈也不要我……”时,他的妈妈,正偷偷地站在屋外,捂着嘴小声地抽泣。
过了一会儿,英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悄悄地放在屋外的餐桌上,便转身偷偷地离开了。
“芋英,门好像响了,快去看看是谁?”奶奶听到了英妈妈离开时关门的声音。
于是吴芋英走出里屋,看到了餐桌上,那一摞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
他急忙飞奔出去,看到了渐行渐远的,母亲那瘦弱的背影,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一样。
“妈——妈——”他朝着那个背影大声呼喊。
英妈妈没有回头,一边哭着一边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同样是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子承正背着死猪一样沉重的庾夏,踉踉跄跄地走着。
月光将子承的脸照的又白又亮,庾夏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贴的紧紧的帅哥,她激动地抓紧子承的脖子,兴奋地大叫:“啊——”
“放开,你……卡主……我……脖子……了……”子承被她掐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么几个字来,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抓紧她的手,用力地往外撕扯,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醉酒的疯婆子一把摔出去,就像蒙古摔跤那样。
☆、第三章 其实你很讨人厌
刺耳的铃声划破天际,天空无声无息地由黑变亮了,王以恋睁开惺忪的睡眼,准备起床上学。
“妈——我拖鞋哪去了!”她扯破嗓子喊叫,强大的声波差点将还在睡梦中的妈妈从床上震到床底!
她知道,一定又是她昨晚上厕所的时候,将拖鞋脱到卫生间了(这属于一种严重的强迫症,不脱掉鞋子,是解决不出来的!),然后迷迷糊糊中便光着脚回到了床上。
当王以恋在卫生间找到了拖鞋,穿好后站在镜子前准备自我欣赏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她的脸,在一夜之间便长出了一枚巨大的手榴弹!
它稳稳当当地躺在两眉中间!她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了无比抽象的痛苦表情!她用欲哭无泪的嗓音痛斥自己:“干嘛没事找事跟踪那只披着羊皮的狼啊!看吧,又被马蜂给蛰了!”
而这次被蛰,距离上次仅有7天又13个小时!上次是陪子承去看望他乡下的外婆,那天在野地里,王以恋用树枝亲手捅掉了一个核弹般大小的马蜂窝,然后它便威力无比地爆炸了。
学校门口,吴芋英像一颗挺拔的杨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像守卫边疆的战士,在防御敌人的进攻。
“喂,吴芋英!”王以恋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她不清楚他是否还记得她,她只是出于好奇,于是朝他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