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清晨吃糖。”林姨抓了把糖放在我面前。
我笑,拿里颗糖剥好放在嘴里,是我最爱的奶糖。
“怎么样清晨?这种奶糖喜欢么?安逸特地叫我买的,还合口味吧!”
“妈……”安逸瞪了他妈两眼,她妈一个劲直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我怎么觉得有些为老不尊?自己都被自己的感觉吓到了。
“清晨,听说你和小安是同班,你要好好替我看着他啊!别让他调皮捣蛋,也别让他和女生走太近。”
“妈,她也是女的。”安逸补充说道。
“哎呀,清晨不算。”林姨立刻说道。
安逸噗嗤一笑,我脸有些窘迫,这意思是指我不算女生么?
林姨说很久没有见到过我了,想留我过夜。
安逸笑着说道:“妈,她家就离我们家几步路,在不在我们这里过夜没差别啊!再说了,你想见她,明天叫我来不就成了。”
安逸他妈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
我有时候神经大条,但是有时候又敏感得出奇。
安逸的父母脸上的微笑确实恰到好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都在演,配合对方,准确来说,是安逸他爸一直配合他妈。
我没有答应林姨的要求,叫安逸把我送回去。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毕竟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再说,眼前这个笑的一脸天真的大男孩,我怎么忍心伤他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好简单,谁都会说,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往往是走到一半,人就散了,受伤的却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心。
安逸他妈在家呆了五天后就推脱说公司有事,急急忙忙踏上了长途汽车。车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安逸他爸背着手往家走,步履蹒跚。
我有些心疼安叔叔,但是却又对林姨责怪不起来,因为这事真没法说谁对谁错,淡了就是淡了,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因为爱走到一起的。
安逸敲了一下我的头,说道:“我,我才是我妈亲生的,我这都还没伤感呢!你伤感个毛线啊!”
我仰头看了一眼安逸,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大傻个,要是我猜的是真的,他难过得怕不是一星半点。
☆、我说的是你
雪渐渐融化,温度也有所回升,冰雪消融后的泥土死沉沉一片,没啥生机。
我和安逸一人拿着把小锄头在山上的空地上到处挖。冬天鱼腥草的叶子早就死了,从土地表面上更本看不出来,能否挖到全凭运气。
我走到一处大石头旁边,我记得这里以前长了很多鱼腥草的,一锄头下去,果然没让我失望。白白嫩嫩的鱼腥草贯穿着泥土,我狂喜,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挖得正欢,安逸的话就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我你挖到了没?我这里还挺多的,要不你到我这里来?”安逸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哦,没呢,不过算了,你我挖吧!我再找地方。”赶紧悄悄咪咪把挖出来的鱼腥草理出来放进袋子里。
嗯,好东西就得自己悄悄咪咪藏起来,不能和别人分享。好吧,我承认自己挺护食的。
“我都说了我这边多,叫你过来,你怎么就不听……”我身后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条件反射就是一抖,转身看着安逸死命盯着我挖出的鱼腥草的脸,没来由老脸一红。饶是我脸皮厚也架不住当场被人抓包啊!
“我靠,顾清晨你吞独食啊!发现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不叫我。”他指着我控诉着我那“十恶不赦”的罪状,一副你欠了我的模样。
我立刻伸出双手护住我的地盘:“我的,我的,这里是我发现的,你不准抢。”我从小就特占强,小时候我奶奶买了两个气球,哥哥那个吹得大一些,我那个小一些,我觉得我的不如哥哥的好,在地上又哭又弹,我哥说和我换,我也不干,非要两个都要。结果一屁股给我的气球坐爆炸了,哭的更狠了。
虽然说长大了性子皮了很多,不过有时候还是会表现出来,比如说现在。
我展开手蹲在地上,像母鸡护崽一样护着我身后这块长着鱼腥草的地方,眼睛死盯着他,作势要和他火拼。
安逸大概是觉得好笑,一会儿绷着一张脸,一会儿又露出几丝笑意说道:“我……你幼不幼稚啊!这地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你叫它一声,看人家答应不。”他挑眉不屑看了我两眼。
“这是我发现的,就是我的,你我去找,不准跟我争。”我语气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