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气正热,地上都冒着热气。高一高二的学生都被统一移到北校区,这片校区专程留给高三的学生让他们安心学习。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几台吊扇不停地旋转着,仅仅穿了件短袖还是热得满头大汗,但是顾不上去擦拭,手还在草稿纸上不停地书写。
黑板上的时间也是一天天减少,陈文锦的心也越来越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成绩要考上一所好大学除非考神附体,祖坟冒青烟,不过她上辈子大约是没有积那么大的德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大学没有那么在意的,但是真当高考的脚步近了后,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那么点想考上学,去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的,那时她才懂当初单临为何说没有一个学生真正一点都不想上大学,自己的成绩虽然惨不忍睹但是还想去大学体验一番,又何况成绩还好的他人呢!不过时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她醒悟得有些太晚了。曾兰说没有上过大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不完整。
沧凉的夜晚她特别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是不读书了还能干什么?自己好像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干,可是偏偏自己又不是怎么爱读书。小时候,她也不爱读书,但是成绩却挺好的,她那时觉得读书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只要稍微用点心就成了,但是上了高中才知道读书远比她想象中难得多。当年她曾考虑过自己以后到底是要上清华还是要读北大,但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陈文锦想起了自己还在读小学时老师问他们梦想是什么,她记得有的人说的是数学家,有的人说的是作家,有的人还说的是国家总统,她说的是科学家,那时的她尚且不知道科学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当然现在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科学家好像很厉害,而自己想做一个很厉害的人所以就回答的科学家。儿时的话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忍不住笑,当初说要放在总统的女孩早就辍学进入了社会,而口出狂言要要当科学家的自己却连个好大学都考不上。
其实说到底,她的成绩并不算差,若是没有那地域保护制度,她要上个稍微好点的大学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曾看网上报道有位父为了孩子高考,隐瞒了自己生患绝症的消息,当孩子高考完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多时。有很多人为这位父亲点赞,觉得父亲伟大,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病态的做法,任劳任怨一辈子,还要孤独离世,或许父亲是为了孩子,但是孩子知道真相后他能安心么?他怕是一辈子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吧!
高考考生晚了半小时被拒考场外,母亲甚至不惜下跪求监考老师,但是还是被拒。我无法评判这位母亲做法是对是错,也无法评判监考老师的做法是对是错,只是觉得有些心寒,有些不安。
曾兰说高考是最后一次不看颜值不看背景的考试了,是最为公平的一场考试,但是这场让父母学生老师担惊受怕的考试就真的那么公平么?全国卷,一样的题目,有的地方四百分就能上一流的大学,有的地方五百多分却还是与名校失之交臂,她不能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她知道这世界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公平,公平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得适应这个法则。
适者生存,这是万古不变的定理。
化学课下后,她正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到外面一看,原来是一同学受不了压力跳楼了。学生受不了学习压力而而跳楼的事件频有发生,不过她从没亲眼看见过。那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献血淌了一地。老师拨通了救护车电话,没一会儿,救护车就把伤员拖走了,学校又回归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竟然还不能让这死气沉沉的起点波澜。陈文锦觉得心里一阵恶寒,说不出的反胃,感觉自己快疯了,又觉得是他们快疯了,她也不清楚究竟疯的是谁了。
李宇航正在和公司里给给员工开会,听着经理讲着接下来公司规划,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然发来的一条信息。
听说五中有学生跳楼了,单临的电话打不通,你有空去学校看一看。
李宇航猛的起身打翻了面前的水杯,但是却顾不上去捡。
“你们继续开会,我还有事。”说完就发疯似的冲出了会议室,留下公司的高层面面相觑。
李宇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一下就冲了出去,还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不然这么快准得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