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沉浸在回忆里,天就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转眼间天就变暗了。
除夕那天李宇航早早就起来做早饭,他们吃过早饭后就带着香蜡纸钱去给陈文锦父母上坟。车依旧只是挺在山角下,两人徒步爬上去。现在是冬天,山上原本枝繁叶茂的树早就变成光秃秃的树杆,直挺挺立在石阶两旁。
上山的路一点都不好走,石梯并没有直延直山头,路上还是有很长一段是泥泞小道。走泥巴路时,陈文锦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个狗吃屎,但是人有失策马有失蹄,眼见就要走完这节泥路,却往后一滑直接扑在了地上。
李宇航都笑得直不起腰,也不去拉陈文锦一把。
“叔别笑了,还笑,赶紧过来拉我一下。”
李宇航赶紧折回来把趴在地上的陈文锦拉了起来。
“我爸妈是在怪我读高四的时候没来祭拜他们,所以这次要这么整我么?”
李宇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大概是呢!你这次得多磕几个头,把去年没磕的都补回来。”
陈文锦颇为认真地点点头。
陈文锦把贡品摆好,公公正正跪在地上。
“爸妈,我今天来可是摔惨了,就算我有一年没来给你们扫墓,你们也不能这样坑闺女啊!我是你们亲生的,不是捡的,没来也是因为要考好大学啊!一点都不见谅。”
“要是这次回去再摔,以后就绝对不来给你们扫墓了,我说到做到,到时候你们就在下面挨饿受冻,没钱用。”
“小锦你要再多说几句,我怕老师他们就得气的爬起来了。”
“别胡说,我爸妈当年都是火化了的,爬起来也是一堆灰了。”自己爸妈都死了十九年了,恐怕连骨灰都没剩啥,还爬起来,搞笑。
“行了,跪够了咱就回家了。”
“叔,拉我一把,我腿麻了。”陈文锦说道。
李宇航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也不知是他用力过猛还是陈文锦太过弱不禁风,竟然被他一下拉到了自己怀里,陈文锦顺势环住他的腰。
“大叔,你怎么能在我爸妈面前也这么主动呢!”
什么叫我主动?自己明明没用多大力好不好?
“赶紧放手啊!”李宇航说道。
“等等,让我在抱一会儿。”
爸妈,你们看到了吗?这个男人是我想要托付终身的人,高兴吗?
陈文锦把落下的泪不着痕迹地擦在李宇航胸前,放开自己的手,指着李宇航身上被她印上的泥巴说道:“叔,现在你也脏了,哈哈。”
不得不说,陈文锦是天生的演技派,她对表演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无论多伤心,只要她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别人就绝对看不出破绽。
李宇航从鼻孔里冷哼了两声,说道:“回家后我的衣服也归你洗了。”
“好啊!这种事本身就是女人做的。”
天刚擦黑,小区里就开始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陈文锦拿着李宇航买的鞭炮兴冲冲地拉着李宇航下了楼。
陈文锦拿出李宇航买的“擦炮”再看看别人都是一大挂一大挂的,都不好意思玩了,自己一个大人还不如人家小孩儿。
“叔你这买的也太那个了吧!这还是我六七岁玩的,我今年都十九,马上就二十了,你就让我玩这个?”
尼马,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我打火机都准备好了就给我买了个擦炮?
“还不是为你着想,就你这反射弧,玩这个就还得小心。”
嘿,自己有那么蠢么!
陈文锦不情不愿地拿出擦炮,用力摔在地上,然后双手捂耳朵。
等了半天也不见炸,转头问李宇航:“叔,你买的鞭炮有问题吧!是个哑巴。”
李宇航悠悠吐出两个字:“擦炮。”
陈文锦才恍然大悟,赶紧去把那个又捡回来。
“他们长得差不多,一下弄错了,嘿嘿。”
李宇航觉得给她买这个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擦,扔,炸。
声音也太小了吧!完全都没什么声音,风头都被旁边那群小鬼给抢了,最可气的是那群十来岁的小鬼竟然还在讥笑她。
“啊~~~我不玩了,这个太无趣了。”陈文锦把剩下的大半盒放回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