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攸灯已经确定了下学期开学初作为奥数小组的一员去参加比赛,暑假就没有那么忙,答应了。
隋芥到了津门市之后,每隔两三天给陈攸灯打一个电话,陈攸灯一开始还老问他“你为什么变得这么黏人”,后来可能问烦了,也不问了。
隋芥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给陈攸灯报备。
七月末的时候,隋芥偶然经过一间很旧的糖水铺,闻到一股熟悉的艾饼清香,不自觉地就走了进去。
进到狭窄的店面之后他吓一跳,那不是他们家老城区那边那间老字号糖水铺的老板吗?!
“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啊?”隋芥初高中这几年回家就时不时和陈攸灯去吃,早就和老板混熟了。
难怪陈攸灯前两天跟他通电话的时候,抱怨说糖水铺好像换了个师傅,不太好吃了。
“这边是我儿子开的店,我过来看看。”阿伯依然精神矍铄,看到隋芥嘴巴倒是没那么毒了,“你怎么在这里?”
“噢,我是田径队的,要过来这边集训。”隋芥说,他想:可惜了,不能打包了给陈攸灯带回去。
他自己点了艾饼吃,一边吃着,又有点想陈攸灯了。该死姓陈的,一直不肯跟他视频,不知道他每天晚上是裸睡还是怎么着,该不会藏了个人在房间里吧我靠!
隋芥天马行空地想些不靠谱的事情,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问:“老板,你能不能教我这个艾饼怎么做?”
阿伯两条快秃的眉毛高高竖起,道:“不行,我这是独家秘方!”
隋芥哀求:“求求你了,老板,你记得一直跟我一起来吃你家那个男生嘛,就是他特别爱吃,我想亲自给他做。”
隋芥说得诚恳,老伯便松了口,说可以教他基本做法。
于是难得半天休假,别人都在外面逛街看电影打机的时候,隋芥就缩在后厨那五平米见方的小地方,屈着身子学做艾饼。
隋芥不会做饭,魏冉莺也没有叫他学过,从小就对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窍不通。当他终于成功做出一个形状完整的艾饼时,简直比重大赛事上得了奖还要高兴。
“阿伯,我成功了!”
阿伯脸都笑成褶子,冷不丁问隋芥:“你是不是想追人家,啊?那个男生?”
隋芥猝不及防,但是很坦诚地红着脸道:“我、我想让他开心。”
阿伯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拍了他一下。
隋芥:“嗷!!阿伯,你干嘛?!”
阿伯厉色道:“你做一个就想讨人家欢心?赶紧做!多做几个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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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隋芥终于回到了栀海,跟军训了一个多月似的,黑成块炭。
他很担心陈攸灯会觉得他变丑了,头一次在镜子前照了好久,还神经病似的拿发胶焦了个头。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隋芥叫陈攸灯去他家打机,不然来不及放松了(来不及见心上人了)。
今天星期四,魏冉莺和隋程都要工作,陈攸灯十点到,隋芥在家里笨手笨脚地开始准备做艾饼,开着个风扇就倒粘米粉,结果被吹个满头满脸。
终于把八个墨绿色圆乎乎的艾饼放到锅里蒸,隋芥火急火燎地去洗手间洗头洗脸,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靠!陈攸灯来了!
隋芥看着被淋得湿透的头发,气得想自己揍自己一顿。
垂头丧气地去开门,陈攸灯看他湿淋淋的,还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花洒坏了。”隋芥胡诌道。
陈攸灯进屋之后,很快就闻到了香喷喷的艾饼味。
隋芥眼睁睁看着他眼中迸射中光芒。
“你买了艾饼?”
隋芥状似随意道:“我做的。”其实心里得意洋洋。
“你做的?!”
陈攸灯果然惊讶,隋芥带他走进厨房里揭开锅,蒸气散去后,里面刚好蒸熟的八个艾饼整整齐齐地码着。
“卖相竟然挺不错……”陈攸灯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又看了眼隋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隋芥告诉他:“糖水铺那个阿伯到津门市去了,我之前闲逛的时候遇到他的店,看他做了几次,上手就会了。”
咳,虽然其实隋芥学了一个下午,但是那些不太光鲜的有损他形象的部分可以略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