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浅没说话,主动给他放在手边的蓝色大玻璃杯里添满热水,“你看完文件了么?”
韩泽深看着杯子里升起温热的白气,笑出了声音,他可是看见了她从玻璃上往里瞅他了,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可不可以用一下啊,就发一个邮件,几分钟。”
韩泽深扬起头,目光落在她粉色的耳根处,豁然起身将椅子让给她,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逃离这容易动情的狭小的空间。
电脑的屏幕还亮着,余梁浅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登上自己□□,将文件传到电脑上,本想就这样发给老师。
又扫了一眼放洗漱用品的小柜子,少了洗澡的用品。
想来时间还够,她将总结重新排档,又检查了一遍是否有错别字才放心将邮件发给老师,退出□□,删掉自己上网的记录。
起身的时候手无意的碰到了他的蓝色水杯,水好像有点凉了。
余妈因为身体的原因,无论春夏秋冬都喝热水,她总是习惯让杯子里的水保持在50度左右的温度。
往余妈的花盆里倒掉了部分水,又重新添上热水。
一开门,一具黑色的身影笔挺的站着,吓的余梁浅差点尖叫。
拍着胸脯,轻喘了几口气。
韩泽深又把人拽进屋里,坐到椅子上,“刚才吓着了?”
余梁浅点头,“那个我用完电脑了,就是时间长了点,谢谢。”
“余梁浅。”
“嗯。”她以为他要说什么事情。
“余梁浅。”又一声,低低的,富有磁性。
“嗯?”感觉耳朵有点发热,有点发软。
“余梁浅。”
余梁浅:……
韩泽深坐在的脖子上还搭着条半湿不干的毛巾,懒懒的靠在她的小书柜上,湿漉漉的目光顺着她的鼻尖滑到了她耳根的位置,“阿姨教我的叫魂术,看看灵不灵。”
余梁浅:……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也迷信成这样?
余梁浅说了一声“挺灵的”,就往外跑,连暖瓶都忘了拿走。
韩泽深坐在椅子上,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听着隔壁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喝掉了一整杯子热水,又从她的暖瓶里倒了一杯。
桌子上的摆件被重新摆过了,整齐划一,如一只需要被检阅的军队。
这姑娘,还真是有不轻的强迫症啊。
直到年三十那一天,韩泽深才又出现在余爸余妈的眼前。
“哎呀,小韩啊,你这是个什么公司啊,大过年的还整天加班,天天不着家,你看看你都瘦了。”余妈那个心痛劲儿啊,听得余梁浅噘嘴。
余爸也嘟嘟囔囔的表达了对韩泽深公司的不满。
韩泽深对于那晚上回来的事情只字不提,余梁浅也当不知道。
他这一趟回来是因为公司放假了,回来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把公司里发的年货都要给余妈。
“不行不行,你这样空着手回去,你家人可得说我们的不是了,说我们克扣你的东西,那我们还要不要做人了!”余妈坚决不要。
韩泽深说不过她,只好转移战略,收拾行李的时候把一部分年货放到了床底。
除夕夜,余梁浅照常要跟发小们一聚的,打牌,喝茶,嗑瓜子,看春晚,聊一聊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大家现在有没有男女朋友啊,长什么样,以及最近微博上的热事。
只是每年都会少那么一两个人。
余梁浅不会打牌,就靠在沙发上看他们打牌,斗嘴,时不时的给他们添茶倒水。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跟阿姨说一声,我放了年货在床底。”
余梁浅:你这样我妈会有负罪感的。
韩泽深:占了你的房间才有负罪感呢。
余梁浅暗想,那你应该主动去睡我现在的房间啊,我那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你也好意思住?
最后发过去一个“嗯”表示知道了,连新年快乐都懒得说了,放下手机,继续看他们打牌。
“余梁浅,谈恋爱没啊?”贾诩扔出手里的最后四张牌,第一个跑了。
“刚才不说了,没有嘛!有能不告诉你?”
“还喜欢着你那初三同桌呢。”
余梁浅被戳了心事,“这都是八百年以前的事情了,别胡说八道的。”
一堆人都起哄说要不要来个新年表白之类的,反正你们现在也联系着,余梁浅急的脸都红了,大家才放过她。